全球36个进化者辖区，除了申海这样的巨无霸之外，还有B市区、北欧区、罗马区以及非洲两三个城市都算大区。其余很多小辖区的进化者人口数并不多，监察官自己就是辖区内最高阶的进化者，因此管理起来非常顺手，拥有大把上班摸鱼和互相喷口水的空闲。</p>
白晟的目光在东方玄学上停顿数秒，感兴趣地问：“尼尔森也有账号？”</p>
“有吧，十大常任监察都有。”水溶花说，“基本都不会出现就是了。”</p>
全球十大常任监察，五男五女，其实并不都是S级——进化级别高并不代表管理水平也高。有些S级缺乏野心，有些S级太有野心，有些S级之间为争夺地盘早已斗得你死我活；还有一些特殊情况，比方像白晟这样进化时年纪太轻还在上学、冰岛有个老太太进化时已经91岁实在不想出门上班、北美有个S级男性喜欢吃人肉最后被国际监察总署关进了监狱……等等不一而足。</p>
因此十大常任监察官的最终选举结果是，只有包括尼尔森在内的四个S级，包括岳飏在内的三个A级，两个B级，以及一个沈酌。</p>
作为唯一的人类监察官，沈酌简直一枝独秀，被认为是人类在进化者内部最后的地盘，对他的保护级别也是最高的。</p>
白晟一边漫不经心地吃饭一边翻到网页最底，最后一条回复翻译出来是：</p>
“诸君，你们还不如来猜猜尼尔森会不会撕破脸皮跑到申海去向年轻的S级示威，我赌二百英镑他忍不过今年；D”</p>
啪一声白晟把电脑拍桌上，郑重道：“诸君。”</p>
魔女百无聊赖，水溶花喝着果汁，陈淼吃着他心爱的小蛋糕，三人同时抬起头。</p>
白晟指着自己真诚地问：“你们觉得尼尔森跟我谁更配当沈监察的男朋友？”</p>
噗一声陈淼把蛋糕呛进了鼻子里。</p>
“咳咳咳……”陈淼在伊塔尔多魔女无比嫌弃的视线中抹了抹嘴，一脸匪夷所思：“你说什么呢白哥，总署长他哪怕有一秒钟曾经在选项里吗？！”</p>
白晟稍微满意了点，又追问：“那我呢？我是不是你们沈监察的唯一选项？”陈淼震惊：“是什么刺激了你白哥，考不上公务员也不至于非要去当公务员夫人啊！”</p>
“你那是什么语气，搞得跟我不配一样。”白晟一手搭在椅背上，不满地跷着两条腿，脚还在桌子底下一抖一抖：“我堂堂一个S级，有钱有闲有情趣，勤于锻炼，保持身材，还会做家务，我凭什么不能渴望邂逅一段美好的初恋？”</p>
陈淼：“初恋？”</p>
水溶花：“初恋？”</p>
伊塔尔多魔女：“ #￥%？”</p>
白晟在对面齐刷刷三道质疑的视线中一摊手：“你们是不是觉得人文社科的学位就很好拿啊，上学的时候我天天晚上念书到一点好吗？你们知道我为了肝论文有多少个夜晚通宵达旦吗？但凡我谈过恋爱，我还能如期毕业坐在你们面前？”</p>
餐桌周围陷入了沉默，半晌水溶花缓缓问：“所以……白兄，你还是初哥吗。”</p>
白晟掷地有声：“初哥怎么了！初哥是世界的瑰宝！”</p>
“……”</p>
三秒钟后，白晟顺着对面陈淼和水溶花的视线，缓缓回头看向身后。</p>
沈酌换了身休闲服，手里拿着一个空餐盘，璀璨灯光映得他头发乌黑、面容冷白，一言不发地俯视着白晟。</p>
场面一片凝固，空气安静如死。</p>
在周围噤若寒蝉的注视中，沈酌伸手拿起白晟面前的平板电脑，视线在“东方玄学”上不动声色一瞥，轻轻将平板丢回桌上。</p>
啪嗒一声，仿佛宣判死刑的重锤。</p>
“你俩回去各写一万字检查。”沈酌平静地吩咐水溶花与陈淼，然后转向白晟，拍了拍他的肩：</p>
“——这辈子都别想从我手上拿到编制，瑰宝。”</p>
申海市监察官转身走向餐厅门口，完全视三人如空气，任谁目睹这一幕都会相信他只是个碰巧路过的，绝对不认识后面这几个货。</p>
“亲爱的你等等！”白晟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唰拉推开椅子站起身，长腿一跨就从身后抓住了沈监察：“这辈子是什么意思！说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吗！一辈子都不分开的那种意思吗！”</p>
“少东家，少东家——”</p>
这时酒店总经理一溜小跑而来，一边抹冷汗一边拿着个手机，匆匆道：“董事长有要紧事急着找你，说你手机一直不通，打到我们这儿来了，你要不要赶紧接一下？”</p>
白晟咦了声，扭头一看手机，果然好几个静音未接来电，只能悻悻地一手拽着沈监察不放他走，同时从总经理手中接过电话：</p>
“喂，舅舅？什么事？”</p>
手机对面传来白董事长中风一样的颤声：“你这XX的小王八蛋……”</p>
白河集团顶层办公室里，可怜白董事长被亲信左右搀扶着，哆哆嗦嗦把手机递给另一边的杨小刀，示意自己再说下去就要脑溢血了。</p>
少年接过手机，哗啦展开自己的成绩单和家长会通知书，镇定地开了口：</p>
“爸！你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就这么把我丢下不管了是吗？！”</p>
一发炸弹当空投下，简直令所有人目瞪口呆。</p>
啪，啪，啪。</p>
水溶花震撼鼓掌，感慨万千：“男人。”</p>
“……”白晟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拽着面无表情的沈酌，在四面八方谴责的视线中无言凝噎良久，终于缓缓地道：</p>
“我一生清白，洁身自好，不认识那个理综三门加起来就考85现在到处找人去开家长会的小冤种，我早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p>
然后他吸了口气，勇敢地直视沈酌：“亲爱的，去拿几片菠萝吧，我亲手削的，初恋的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