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站起身，双手有礼地交叠在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长桌，从那张优美嘴唇里吐出的字句也十分清晰柔和：</p>
“所以，如果各位坚持想知道的话，只有两种办法：第一是我让白先生亲自去各位的辖区，现场为大家演示一次，虽然我估计各位的辖区最多也只能被演示一次；第二是各位来到我的辖区，想尽一切办法把白先生从我手里挖走……”</p>
“亿万薪酬，香车宝马，绝世美人，任何顶级的诱惑都可以来试。到时你们就会好奇为什么这个S级对我如此死心塌地，但我想答案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p>
沈酌略俯下身，环视长桌两侧，长睫如蝶翼般优柔，秀美唇角蓦然一弯，那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不由怦然心动的弧度：</p>
“因为……东方玄学呀。”</p>
四面八方一片窒息的安静。沈酌微笑起身，眼神嘲讽，伸手按下退出键，身影消失在了巨大的会议桌尽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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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场景如潮水般退去，周围恢复了申海市监察处办公室的景象，落地窗外是渐渐西斜的天光。</p>
偌大房间空无一人，虚拟会议的邀请密匙还在无声旋转，沈酌视线落在上面，毫不掩饰轻轻一哂：</p>
“……是怎么做到智商比杨小刀还低的。”</p>
“阿嚏！！”</p>
与此同时，库里南后座，杨小刀猝不及防一个巨大的喷嚏，莫名其妙地揉了揉鼻子，探头问驾驶席上的白晟：“骂我干嘛？”</p>
白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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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渐隐没，华灯初上，夜车川流。</p>
B市，中心区。</p>
夜风挟着都市灯红酒绿的气息，掠过医院大楼顶端。</p>
荣亓站在顶楼天台的边缘，垂目俯视着脚下繁华夜景，没人能看见他瞳孔深处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微光。</p>
“荣先生。”他身后好几道人影肃立，为首那个一头绿色短发，正是面带忧虑的野田洋子：“这样真的可行吗？”</p>
荣亓抬头望向夜空尽头的地平线，不置可否眯起眼睛，须臾在众人期待的仰望中摇了摇头：“因果律本身是无法破解的。”</p>
“……”</p>
“完整的因果律武器甚至可以分离平行宇宙，扭曲进化时间轴，以及对低维文明实施字面意义上的毁灭式打击。当然完整的因果律武器不可被人类个体使用，人类基因能发挥出的上限，只有因果律全部威力的千分之一，即‘存在抹消’。”</p>
“不过就算如此也是无法破解的，毕竟是宇宙级别的bug，想要暂时克制它只有一个办法……”</p>
荣亓无声地呼了口气，“也许答案就在这里。”</p>
他向前踏出半步，下一瞬于大楼顶端飞跃而下——</p>
他仿佛从夜空中无声降临，身后月光照出楼顶招牌上的大字。</p>
中心区进化者专科医院。</p>
走廊尽头的病房门前，两个正打瞌睡的值班员猝然惊醒，警惕失声：“什么人？”</p>
医院雪白灯光下，仿佛凭空降临般出现了几个进化者。为首那个年轻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皮肤白皙、身量很高，穿着黑色衬衣与长裤，眉眼间有种不动声色的温文尔雅，轻轻瞥了两个值班员一眼。</p>
刹那间一种本能的恐惧从骨髓渗透心肺，值班员同时打了个激灵，伸手就从怀里掏对讲机：“各部门注意，一号病房遭遇入侵——”</p>
啪。</p>
伴随着荣亓轻轻一个响指，对讲机从手中滑落，两个值班员同时僵住，视线茫然无知无觉，仿佛变成了梦游的木偶。</p>
墙上时钟正巧过了八点，时分秒三针合一的刹那间，医院电梯打开了。</p>
野田洋子等几个人同时回头，却见来人是一个穿蓝色连衣裙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上下，面色苍白但神情镇定，目光一扫走廊上这几个陌生进化者，便准确地落在了荣亓身上：</p>
“……您就是荣先生？”</p>
“真准时。”荣亓看着时间表扬了一句，含笑伸出手：“来吧。”</p>
“……”</p>
“不用害怕，我说过会帮你借来一件报仇的工具，不必付出任何代价。”</p>
每秒都变得漫长而安静，良久后少女咽喉轻轻一滚，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穿过人群走向荣亓，随着他推开了面前的病房门——</p>
门上贴着病人的名字，苏寄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