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个人，三个不同的时间地点，从谋定到后动没有一丝一毫耽搁，效率高得惊人。但与之相对的是，黄凯奇的聊天记录显示张宗晓是20天以前伪装爱心者从小姑娘手里骗走流浪猫的，紧接着就开始讹诈裸|照了。也就是说，从意识到对方是虐杀团伙，到利用异能实施复仇，这小姑娘等待了足足半个月。”</p>
“不像她。”沈酌斜靠在扶手椅里，摇了摇头：“何况这期间她还发过一次PS的裸|照，明显是为了拖延时间。”</p>
先前百般设法拖延，现在又突然迅速报复，这么一对比何止点违和，堪称是大相径庭了。</p>
“唔。”白晟心不在焉地思考片刻，问：“会不会是因为她之前一直没下定决心，直到三天前终于意识到小猫已经被虐杀了，这才雷厉风行开始报复？”</p>
“——没下定决心。”沈酌一哂，“她的异能这么强，直接上门夺猫再把这几个人打残得了，为什么一直下不定决心？”</p>
白晟若有所悟，终于品出了一点意思：“所以你是觉得……”</p>
“我觉得她的异能不太对。”沈酌顿了顿，说：“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汪平与黄凯奇‘狂犬病’不是她干的，之前那拖延的半个月是她在找帮手；但从她独自一人去找张宗晓来看，这种可能性不高。”</p>
白晟感兴趣地：“第二种呢？”</p>
沈酌沉吟片刻，缓缓道：“第二种，两人‘狂犬病’是她干的，但之前那半个月……她还不具备这种异能。”</p>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知道对方心里想起了同一个人。</p>
——刘三吉。</p>
“不至于又是二次进化吧。”白晟摩挲着下巴，似乎有点惊奇：“能让人突然拥有异能的我只知道姓荣的一个啊，难道这次又跟你的狂热追求者有关？”</p>
沈酌深吸了口气，这个动作充分展现了他惊人的涵养，然后心平气和地再次重复：“好好说话，不要发癫。他不是我的追求者，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多——”</p>
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是值班秘书室。</p>
“喂？”</p>
“监察官，我们收到一个虚拟会面通讯密匙，中心监察处想即刻申请与您会面……”</p>
“谁？”</p>
“呃，是岳处长。”</p>
空气安静一瞬，只见白晟露出一个比emoji还标准的微笑，抑扬顿挫道：</p>
“——‘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追求者’。”</p>
沈酌一手捂住听筒，抬眼瞅着白晟，后者迎着他的视线一摊手，然后满脸无辜跷着大腿往后一靠，意思是我不会回避的，我不怕见人。</p>
“……”</p>
沈酌掐着鼻根对电话道：“接进来。”</p>
办公室天花板上的一个投影器自动探出，随即无数道微光显现，在半空纵横交错，构成了以假乱真的三维虚拟投影。</p>
白晟以堪称影帝下凡睥睨众生的姿态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抱臂吊儿郎当，两条大长腿肆无忌惮地岔开，每根发丝都完美得可以去拍时尚杂志封面，那张年轻俊俏、写满自信的脸放到夜店怕是直接就能火成头牌。</p>
下一刻，岳飏制服严整、不苟言笑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里：“沈酌……”</p>
紧接着他一愣。</p>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晟奇迹般一秒变脸，麻溜收腿站起身，满面诚恳地小心道歉：“我只是碰巧来的，沈监察忙了一天没顾上吃饭，我实在太担心，才过来送点吃的。”</p>
然后他转向沈酌，眼底闪烁着年轻人特有的认真和羞涩：</p>
“都是我不好，担心沈监察工作太忙累坏了身体。啊，岳处长一定有很多工作上的事要麻烦沈监察吧？你们聊你们聊，沈监察忙完记得早点休息呀，回头见！”</p>
岳飏：“………………”</p>
千言万语哽在岳处长喉咙里，但无助地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p>
沈酌扶额咬牙冲白晟：“你给我坐下！”</p>
白晟就在等这一句。</p>
他立马从善如流地坐了回去，正襟危坐挡在岳飏面前，双手搁在大腿上，仿佛正室大房一般端庄、和善、宽容地问：</p>
“请问您找沈监察有什么事呢，岳处长？任何不重要的杂务都可以由我代劳哦。”</p>
恍惚间岳飏再次生出了那种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的眩晕感。</p>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深呼吸五次，内心默数到十，终于从S级雄性那华丽到恐怖的开屏之光中挣脱出来，然后才勉强恢复镇定，用力咳了声：</p>
“……中心区进化者专科医院的监控发现，三天前那个晚上，荣亓和他的几个手下曾经出现在医院门口。”</p>
“根据监控分析，荣亓可能……去过苏寄桥的病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