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年丧妻丧子，现在又经历弟子早逝之痛的铁骨铮铮的汉子。短短一段时间便已经显得沧桑了许多，白发悄悄爬满他的鬓角，用锤子都折不弯的脊椎，此刻在冷风中却显得有些佝偻。</p>
墓地上看守的军官，无言看着他的背影就觉得有些悲伤。</p>
低头看着墓碑上弟子，飞扬而灿烂的面容。泽法眼中有把火，一把能燃烧一切也能烧到他自己的烈火。</p>
作为教官泽法早就做好了接受任何一个弟子的死亡的结果。因为当他教授他们的那一刻，就是为了让他们更快的走上战场。</p>
姜语不是他第一个死亡的弟子，也不是最后一个。</p>
但泽法不能接受的是，他的弟子，优秀卓越的弟子，不是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而是死在自己人阴险的算计之中。</p>
她本来可以发挥出更大光芒，却被这些见不得光的阴沟臭虫给谋害。</p>
最后，更是连仇都无法报。</p>
“多弗朗明哥，堂吉诃德，世界政府，五老星……”</p>
泽法心中一一划出这些人的名字，已经有些深陷的眼底，结了厚厚一层冰。</p>
他的弟子是一个真正的战士，而他……不想她死后都不得安宁。</p>
“姜语，我不会让你死不瞑目的。”</p>
最后深深的看了几眼墓碑上姜语笑靥灿烂但眼神坚定的照片。泽法转身离去。</p>
此时正好寒风吹过墓地的木层，已经泛黄干枯的树叶，在如死水般寂静的墓地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无端有些凄零。</p>
一片掉落在地上的枯叶，在寒风里固执的追逐着泽法苍凉的背影。直到精疲力尽。</p>
寒风逝过，这片的墓地重新恢复安静。</p>
这是海军烈士陵园，海军英灵安歇之处，多年的历史，让这片土地抬头便是一眼都望不到尽头的雪白墓碑，墓碑之上皆是一色黑白照片，这些照片里的人或老键或年轻，或英俊或美丽，……。</p>
但无一不给人极其震撼的力量。</p>
英魂已逝，唯余残影。墓碑之上了了几笔的生平，也能让看者感受到他们身平为海军为民众所升腾出来的攫摄人心的力量。</p>
…………</p>
泽法独自一人在走到墓园中间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即来拜祭的黄猿和萨卡斯基。</p>
虽然自出任之后，黄猿萨卡斯基因为上任地点不同，与姜语的交流少了。但是在海军本部精英营里所处的感情却不会变浅。</p>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种天才之间的隐隐相惜。</p>
所以今天这个时间，他们硬是从混乱的新世界赶了回来。</p>
“泽法老师。”</p>
“泽法老师。”</p>
站在上下楼梯的位置，黄猿和萨卡斯基避不可免，需要仰着头才能对上上方泽法的眼。</p>
垂眼看向底下这两个弟子，泽法沉默的点了点头，当回了他们的招呼。便再没有多话从他们让开的道理离了而去。</p>
默默看着泽法离去有些萧瑟苍凉的背影，黄猿突然轻声叹道：</p>
“姜语酱的死，对于老师的影响好大。”</p>
双手环着胸的萨卡斯基，拉了拉头上的帽子，黑沉沉的看了一眼，泽法，又看向黄猿。</p>
什么都没说，径直继续朝上走去。</p>
见此黄猿也不在意，因为今天这个时间，即使懒散如黄猿，也没有心闲聊。刚才那话只不过随心感叹罢了。</p>
老师可能真的老了。</p>
随着萨卡斯基走向姜语的墓地，俯视底下熟悉，却天人两隔的容貌。黄猿重重的叹了口气。</p>
今天他可能足足叹了他一年的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