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沈凝和裴书辞一起坐了马车。</p>
裴书辞看得出来沈凝并不太开怀，一路上也不曾找她不住攀谈，只是偶尔说一两句，气氛虽然算不上多愉快热络，但也不冰冷。</p>
“我们去七星斋喝腊八粥？”裴书辞问。</p>
“好。”沈凝点头说道：“仔细想想，我都有好几年没和大哥一起喝过腊八粥了，上一次还是……十四岁那年？”</p>
裴书辞笑着说：“是啊，四年多前了。”</p>
从沈凝的身边有了容澈之后，她与裴书辞在一起的时候，便开口闭口都是容澈。</p>
裴书辞也从沈凝的话语之中了解到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p>
一年之中有不少节日，沈凝都是和容澈在一起过的，包括腊八。</p>
四年前那个腊八，他能和沈凝一起喝腊八粥，是因为当时容澈有事出京没能赶回来。</p>
也是那一年的腊八，裴书辞发现自己对小妹的心思变了。</p>
变得违背纲常伦理，无法启齿。</p>
裴书辞微微扯动唇角，只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淡淡吩咐车夫转道七星斋。</p>
一刻钟后，马车到了七星斋门前。</p>
裴书辞率先下车，扶着沈凝也跳下马车。</p>
“人不少嘛。”沈凝眼神扫了一圈，笑着说道，“明明是雪天。”</p>
但不管是街道上，还是七星斋内，人都蛮多。</p>
“是啊……进去吧。”</p>
裴书辞迈步往七星斋内走，沈凝也跟上去。</p>
进去后，裴书辞拿了一块木牌子给伙计。</p>
伙计很是恭敬地欠身行礼，然后带着裴书辞和沈凝往楼上走。</p>
沈凝诧异地说道：“大哥，你在这里包了雅座？”</p>
七星斋是个专门经营粥品的铺子，因为粥品种类多味道好，在京城口碑不错，食客也多，一年四季生意极好，楼上的雅座也总是没有空置的时候。</p>
有些喜欢品粥的人便会直接花银子包下一间雅座。</p>
如此什么时候过来，都会有位置。</p>
可裴书辞都三年没在京城了，竟还在这儿包了雅座？</p>
沈凝这番思忖的功夫，两人已经进了雅间。</p>
沈凝发现，这好像是四年前两人来七星斋时坐的那个雅座，房间里的摆设都和四年前一模一样。</p>
裴书辞招呼沈凝坐下，才说：“当时尝过这里的粥，觉得味道极好，便顺手定了雅座，原想着以后随时能过来的，没想到忽然就离京了。”</p>
“原来是这样。”</p>
沈凝微微一笑，“大哥喜欢喝粥啊，我以前都不知道！”</p>
裴书辞回以淡淡的笑容，便叫来伙计让沈凝选口味。</p>
四年不来，这七星斋内的粥品也出了不少新口味。</p>
沈凝选了一份他们这次腊八做的招牌，去问裴书辞。</p>
裴书辞选的是四年前的那个口味。</p>
但看起来，沈凝大约也不记得他四年前是喝这个了吧。</p>
裴书辞又要了一些精致的小点。</p>
兄妹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品粥。</p>
半个时辰后，粥喝完了，小点心也尝过，沈凝对裴书辞说：“吃完就回去，那也太无趣了，咱们到外头走一走吧。”</p>
“好。”</p>
裴书辞站起身来，给沈凝拿了披风。</p>
黛月上前接过为她系好。</p>
几人下楼时，小雪还在继续。</p>
裴书辞接过黛月手上的油纸伞，撑在沈凝的头顶，与沈凝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他自己的半边身子倒是都露在外面。</p>
鹅毛一般的雪片轻飘飘的落下，没一会儿裴书辞的肩头便一片雪白。</p>
只是那片雪白与他月白色的衣袍连在一起，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