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凝淡淡应了一声，“出发吧，莫迟了。”</p>
柯氏微笑：“好。”</p>
沈凝沉默地扶着黛月的手上了马车。</p>
柯氏也和沈璇一起上车。</p>
坐进车厢之后，她顺着半开的车窗缝隙，瞧见裴书辞身姿矫健地翻身上马。</p>
柯氏眉心轻轻一蹙，把车窗关紧，低声道：“奇怪。”</p>
沈璇一上车就冷着脸，心中嫉妒不甘。</p>
柯氏的疑惑声她也没听到，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p>
沈凝竟然穿宫裙！</p>
还是紫色的！</p>
那可是正二品公主，还得是受宠的公主才能穿的款式和颜色。</p>
再看看自己……一身鹅黄色襦裙，款式虽是京中最时兴的，头面首饰搭配的巧妙，妆容也十分精致。</p>
可是和沈凝一比就成了山鸡。</p>
沈凝一个舞刀弄枪的，就因为投胎投的好，就这样出尽风头，样样压着自己！</p>
“我记得上一次赏梅宴，裴书辞好像是和沈凝一起做马车的。”柯氏低声喃喃，“怎么这次骑马？”</p>
如今庆国民风算得上开放，兄妹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实属自然。</p>
这一次除夕，可比上一次赏梅宴天气还要冷。</p>
裴书辞竟然自己骑马不和沈凝坐车，难道是兄妹两人闹了矛盾？</p>
她们母女和沈凝同住一个屋檐下，对于沈凝的一切都十分的关注。</p>
自然知道前段时间容澈和沈凝忽然就好了，又忽然闹了矛盾。</p>
而后沈凝去了睿王府一趟之后，就半死不活起来。</p>
“她的运气用光了！”</p>
柯氏得意地笑了起来，“老天爷就是公平的，不可能什么都让她一个人占了去。”</p>
“现在她和青梅竹马的恋人撕破脸，又和裴书辞也闹翻，我倒要瞧瞧她下一步还会倒什么霉——”</p>
啪！</p>
柯氏话音未落，沈璇那边越想越气愤不甘，一把取下发髻上的步摇砸在地上。</p>
“……”</p>
柯氏一怔：“璇儿？”</p>
缩在角落的霜序赶紧把步摇捡起来，捧着送到了柯氏的面前。</p>
柯氏拿起重新给沈璇往头上簪。</p>
沈璇侧身错开，“什么破东西，我不要了！”</p>
“怎么可以不要？”柯氏错愕说道：“这可是花了好多银子让金器铺子打造的，你不是很喜欢吗？”</p>
“花再多银子又能怎么样？金器显老，我都说了不适合我你为什么非要给我弄这个？”</p>
沈璇满脸怨气：“你看看沈凝今日戴的头面，都是姓沈的，我和她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一个是山鸡一个是凤凰，凭什么！”</p>
霜序一听就知道小姐又心气儿不平了，顿时屏住呼吸，头伏的更低，尽量降低存在感。</p>
“你……”</p>
柯氏皱起眉毛，如何没听出女儿心里的不平不甘。</p>
这几个月里，沈璇时常这样不甘，柯氏哄劝再三好像都没用。</p>
沈璇总是拿自己和沈凝比。</p>
比自身，也比身世。</p>
她拿自己和沈凝比也就罢了，偏暗暗还拿柯氏和裴怀英比。</p>
虽没有明说，却对柯氏这个母亲多有嫌弃之意，叫柯氏又愧疚又心寒。</p>
而且今日……本来柯氏已经约好了苏夫人，再让她好好看看沈璇，结果沈璇又是这样闹，还说这些个话。</p>
顿时就叫柯氏的心寒演变成了愤怒，“既然知道自己是山鸡就安分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