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煊年纪小，笑起来飞扬明媚，少年气十足。</p>
他送给永光帝的礼物是自己在国子监被先生夸赞过的策论。</p>
但永光帝却是满脸笑意，还认真看了那策论一遍，叫容煊到近前去，提点了一二。</p>
“可是先生说可以了。”容煊叹道：“父皇要求好高啊！”</p>
“那些先生话说一半存一半，只说好的不说坏的，把你哄高兴便是了，但你自己得清楚自己的斤两，查漏补缺。”</p>
永光帝把策论交到容煊手上，“别偷懒，知道了吗？”</p>
“好吧……”容煊又叹了一声，“母后您看，我又被骂了，大过年的被骂。”</p>
“放肆。”永光帝笑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母后告状！朕何时骂你？朕这是教导你！”</p>
裴皇后瞪了容煊一眼。</p>
容煊连忙站好，乖巧地说：“儿臣谨记父皇教诲，等过了年就查漏补缺，好好努力。”</p>
“嗯，去吧！”</p>
这一番交流，完全的慈父严母一家三口和乐融融，也不知让谁红了眼乱了心。</p>
太子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p>
五王容熠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三分。</p>
三王容焕和七王容子安则依旧是老样子。</p>
他们本就不得宠，也无力争宠，自不会为这样的场面所动。</p>
接下来是容澈拜年。</p>
他本是永光帝的侄儿，今夜是皇子们拜年，他本该是轮不到的。</p>
但自从永光帝即位之后，对容澈爱若亲子，他便也和其他皇子一样的待遇，年宴亦会备礼拜年。</p>
容澈给永光帝准备了一件黑狐暖裘大氅，还有几匹珠光缎。</p>
那是他封地独有的珍品。</p>
比起太子和五王容熠那两个来显眼的，这礼物自然是太简单了几分，却也放了些心意在其中。</p>
中规中矩，不会出错。</p>
沈凝瞧着永光帝让人把珠光缎收下，虽嘴上说“很喜欢”，但实则神色淡淡的。</p>
沈凝思忖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容澈和永光帝开始了这种，只做表面功夫的情况？</p>
好像是……四年前吧。</p>
皇子们送礼结束，礼部官员便安排舞乐节目上场。</p>
除夕之夜，公主是没机会给永光帝拜年的。</p>
沈凝不由想起那个外来者说的一句话——你们这个朝代重男轻女的厉害。</p>
这种情况，是叫做重男轻女？</p>
沈凝垂眸思忖着。</p>
太子看着那些歌舞，心情十分糟糕。</p>
精心准备的礼物被容熠压了一头也就罢了，还被十几岁的容煊也抢风头，这叫什么事！</p>
他等着歌舞暂歇的机会，站起身来拱手道：“父皇，今日良辰佳节，儿臣有一件喜事，想禀报父皇允准。”</p>
“哦？”</p>
永光帝含笑看着太子：“是何喜事？”</p>
“儿臣想请父皇赐婚七弟和定国将军长女沈凝！”</p>
太子的一句话，让整个大殿上鸦雀无声。</p>
容澈坐在一侧，夹着白玉玉盏的两指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泛了白，眼神更是阴郁莫测。</p>
容煌缓缓说道：“父皇，沈凝与七弟情深义重，这三年来受尽磋磨，如今他们年纪都不小了，也不好再耽搁下去，所以儿臣才斗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