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鹤惊驾之事，整个猎宫之中气氛一下子肃然起来。</p>
禁军不断穿梭来去。</p>
那铠甲碰撞的声音在夜色之中，听在耳朵里让人忍不住心中发紧。</p>
沈凝并非去到皇后宫中，而是返回了前头的广场。</p>
她带着蓝星站在暗处。</p>
此时一双白鹤的尸体已经被搬走，坐席之上的女眷们也全部匆忙撤离，各自回去了。</p>
先前那乐师还伏在原地，不知是生是死。</p>
禁军正在收拾现场，很快收拾到那乐师身边，说了声“断气了”便将人给拖走了。</p>
蓝星低声唤：“小姐……”</p>
“嗯。”</p>
沈凝打断她，“这就回去吧。”</p>
她一路快步回到了春锦阁，刚进到院内，脚步就顿了顿，继而加快步伐进到屋内，对蓝星对下一句“随时注意前头情况”，而后便关上了门。</p>
蓝星瞧见春锦阁屋内已经亮起灯火，以及站在廊下的崔彦军，懂事地停住了脚步。</p>
……</p>
“你把容灿当玉瓷娃娃护着。”</p>
房间里，容澈浅淡带笑的声音响了起来，“亲自送回宫去了？”</p>
“她还小，性子又跳脱……我怕她路上有点什么，便送了一送。”沈凝快步走到桌边去坐下，微皱着眉说：“那个乐师死了。”</p>
“只是被白鹤啄了一下，怎么会死？容熠在白鹤身上动了什么手脚？”</p>
先前那一夜在容澈那边，容澈便说起，容熠会在夜宴之声给容煌致命一击。</p>
所以当沈凝看到白鹤出现的时候，大致猜到那致命一击会和白鹤有关，但没想到白鹤攻击力那般强，随意啄人一下便出人命。</p>
丢一只眼睛不可能要命。</p>
除非是中毒。</p>
可白鹤本身不可能有毒。</p>
那就是有人在白鹤身上做了手脚。</p>
“他让人在白鹤的食物之中下了药。”容澈淡淡说道：“大约，开始下药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了，是慢性的毒药。”</p>
“长期服食会使得白鹤性情暴戾，不服豢养然后攻击喂养者。”</p>
“但那种毒药的量非常小，吃进白鹤腹中之后根本查不出来，我若非鹤奴是我眼线，也不可能知道这般隐秘之事。”</p>
沈凝柳眉又是一皱：“所以，容熠早就想用白鹤来对付容煌了。”</p>
只要等白鹤吃够了那些慢性的毒药，性情不受控制，然后稍稍引导……或者鹤嘴上用什么毒药，那啄容煌一下，容煌必死无疑。</p>
“不错。”</p>
容澈笑道：“只是时机一直不成熟，容熠便一直不曾动手，却等到了这一回，这么好的机会。”</p>
“白鹤若惊驾，太子必受迁怒，让陛下亲手处置太子，可比白鹤要了太子的命更好。”</p>
“的确。”沈凝点点头：“太子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一回无论背后到底是何算计，白鹤都是他送的，怕是给了陛下废太子的绝佳理由……”</p>
一直以来景和帝不是不想废太子。</p>
而是碍于当初侧妃救命之恩，以及天下悠悠众口不便废太子，怕担上忘恩负义之名。</p>
他迟疑这些时间，是观望、等待。</p>
太子若退未尝没有一线生机，可容煌不愿退，步步逼近落到今日地步，也是自己咎由自取。</p>
……</p>
而此时五王容熠那边却是气氛无比凝重。</p>
容熠环顾一圈，视线从几个亲信身上扫过，阴沉地问道：“为什么被白鹤啄眼睛会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