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微微皱眉。</p>
他早已经习惯了两身衣服互换，对新衣毫无概念。</p>
不穿新的和喜欢没有半分钱关系。</p>
只是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吧。</p>
他便没吭声。</p>
黛月瞧他这般冷脸不说话，琢磨是不是他对衣服不满意？</p>
毕竟他在黛月这里就是个脾气臭任性难伺候的主。</p>
要不是因为春风渡演变成了情毒，把她和他搅缠在了一起，黛月想自己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和这样难缠的人有太多交流。</p>
可万事没有如果。</p>
自己和齐二已经成了现在这样了。</p>
黛月心中颇觉无力，却也已经认命一般。</p>
活着总是好的吧。</p>
“你的衣服似乎有些大。”</p>
黛月指了指一旁放着的湿衣服，“边角也有些磨损，起了线头，留在我这里，我洗干净给你改了，修理好再拿给你。”</p>
齐二看了看那湿衣服，视线落到黛月的脸上，“你没有量过我的尺寸，怎么给我做的衣服？”</p>
“我……”</p>
黛月垂眸：“经常帮小姐做，自然看的出来。”</p>
其实一方面是看。</p>
另外一方面，都抱过很多次了，多少心里也有点数，自然不会弄错。</p>
齐二便不再应声，目光一直盯着兰台阁的方向。</p>
黛月并无闲聊心思，只是先前屋中静谧的压抑，叫她不得不没话找话缓和一下气氛。</p>
不过这气氛……似是不缓和也罢。</p>
这会儿到天亮还要一个来时辰。</p>
睡是没法睡了。</p>
聊天也不想聊。</p>
黛月琢磨了一下，到里头床榻边上拿了针线篮子，点亮小方桌上的蜡烛，坐在一侧开始穿针引线。</p>
先前她想给自己做双鞋的，鞋面只做一半，便忙碌了起来，自然是丢在一旁。</p>
如今倒是稍稍有些空闲时间，这两日又捡了起来。</p>
她拿起针线便忙碌了起来。</p>
屋外雨声沙沙，风声呜咽。</p>
屋内烛影摇曳。</p>
黛月坐在那里，跳跃的烛火落在她的脸上，明明暗暗的光影，将那本就白皙婉约的脸更照出几分温柔来。</p>
齐二想，她给自己做衣服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挑灯熬夜，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温柔婉约。</p>
一缕风过，顺着微开的窗户缝隙吹入屋内。</p>
吹的那烛火晃动起来。</p>
黛月皱了皱眉，连忙放下针线，用手去挡护着烛火。</p>
等到风过了，烛火不再忽闪摇曳，又重新拿起针线继续。</p>
齐二稍稍侧着脸，把一切都看在眼中。</p>
等黛月重新坐下后，青年不露痕迹地动了动身躯，挡在那微开的窗户缝隙之前，把外面的冷风都隔绝。</p>
……</p>
风雨一夜，天亮时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p>
昨夜沈凝和容澈谈心，后闹腾一番睡觉的时候都很晚。</p>
天亮时沈凝倦怠的根本不想起身。</p>
容澈倒是刚过卯一会儿就醒了，之后的一阵儿都是睡睡醒醒，后来听到院内隐约的脚步声，知道守卫换了岗。</p>
知道崔彦军也到院内来守着。</p>
只是看着身边，那抱着自己的手臂，睡得很沉的姑娘，容澈到底是动也没动。</p>
沈凝警觉心很强，他如果动了，必定把她扰醒。</p>
他躺在床榻上，看着天青色的床帐帐顶，微微曲着膝，思忖着容子安和景和帝之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