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也便是这些了。”</p>
沈凝听的眉心微皱，虽是做好准备，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些隐秘的事情。</p>
容澈缓缓点头：“我明白了，多谢郑公子告知……今日之事，我会记在心上，来日定有回报。”</p>
“不必！”</p>
郑崇连忙说道：“我告诉殿下这些，只是因朋友之义，并非与殿下交换什么回报。”</p>
容澈微笑着“嗯”了一声。</p>
但郑崇看他神色未变，眼底波澜不动，淡漠疏离，便知道这“朋友之义”四字，容澈并未放在心上。</p>
容澈朝着郑崇略一拱手告辞，牵着沈凝起身。</p>
郑崇神色怔怔，看着他和沈凝背影，只等两人下了七八个台阶，郑崇猛地追了两步：“景清！”</p>
容澈停住脚步回头，目露疑问。</p>
郑崇那精致俊秀的脸绷的极紧，似乎急切地想说些什么，可唇瓣开合数次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p>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容澈容色温和，淡淡笑：“等会儿就该天黑了，你也早些回去。”</p>
郑崇瞧他又要转身离开，追了一步：“抱歉！当初——”</p>
容澈脚下停了停，静静等候。</p>
郑崇快速道：“当初……我只是庶子，母亲在府上……身份低微，实难抵抗威压，老夫人她……”</p>
他想解释一二。</p>
而容澈那双眼睛还是如先前一般的淡漠，不起半点波澜，平缓的让郑崇觉得，自己的解释那般苍白无力。</p>
也已迟的毫无必要。</p>
他缓缓住口，闭目片刻，等再睁开眼时，双眸之中急切已失，只剩下苦笑和懊悔：“是我胆小。”</p>
因为景和帝的警告，因为老夫人的威压，因为母亲的恐惧，他只能和容澈这个投契的朋友断绝往来。</p>
而他原本就是身份够不上做容澈朋友的。</p>
到如今，怎样的解释都再拾不起年少时候的友谊。</p>
容澈朝他笑了笑，客气周到，却也再无其余温度颜色。</p>
他牵着沈凝的手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蜿蜒的石阶尽头。</p>
沈凝随在容澈身边，抬眸瞧着容澈的侧脸，原是见着方才郑崇提起旧事，便心里琢磨着安慰容澈的话语。</p>
只是缺看容澈神色平静，一点心情不好的迹象都不曾有。</p>
“看我做什么？”</p>
容澈走到一棵大树下停下脚步，低头笑看着她，“我要痛哭流涕，还是该闹着缠着让你安慰我哄我开心吗？”</p>
“……”</p>
沈凝抿抿唇，“我可没那么想。”</p>
“但好歹也是曾经交往过的，情分很好的朋友，不说哭闹流涕，多少有点情绪起伏也是人之常情的啊。”</p>
“你太冷静我也意外嘛。”</p>
容澈笑道：“只是没有做朋友的缘分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p>
沈凝瞧他双眸澄澈，黑白分明，一片绿意为背景，倒影出自己的影子，不由轻轻唤：“景清、景清……你的字真好听。”</p>
“这么好听的字，我还从没叫过呢，不行，以后这个称呼也是我的啦，不许旁人叫。”</p>
容澈失笑，指节轻轻刮了沈凝鼻头一下，牵着她大步往山下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