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之上热闹喧嚷的人声逐渐远去。</p>
沈凝带着齐耘，翻上了国公府外巷子里一棵大树，等着巡逻的府兵经过之后，轻飘飘地落到了郑国公府。</p>
如今是大白天，在这国公府内飞檐走壁定是不妥，很容易会被人发现。</p>
所以沈凝和齐耘进入国公府后，找准机会抓住两个家丁打昏，换了他们的衣服在府内行走。</p>
“生面孔很容易被人发现，我们找人速度要快。”</p>
沈凝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声叮嘱：“东南方向的假山石林可以藏人、西边有几个院子是下人房，守卫比较疏松。”</p>
“如果齐二藏了起来，这两个地方很有可能。”</p>
“西南角落是地牢……如果被抓起来多半会投入地牢之中，那个位置隐秘不好找，我去。”</p>
“一炷香的时间，无论找不找得到，都必须离开这里。”</p>
“我们不在这府上回合，去街角的惠丰茶楼，找黛月。”</p>
沈凝快速吩咐，几乎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p>
齐耘点头：“属下明白了，小姐也要小心。”</p>
沈凝也点点头，给齐耘打了个“分道”的手势，快速离开，与齐耘分工行动。</p>
她先前做鬼魂时曾在这京城内外飘来荡去。</p>
又因容子安和太子针对容澈，所以往东宫和容子安那里飘荡去的次数要多一点。</p>
容子安深藏不漏，她飘了去总是探不到有用的。</p>
后来去容子安府上的次数便要少些，在东宫游荡的多一些，便从太子和管事的交谈之中知道了柳书意之事。</p>
柳书意只是国公府的表小姐，借住在此。</p>
沈凝根本不知道这人，那时百无聊赖，好奇之下便到这郑国公府来过几圈。</p>
对这里的地形、屋院分布，她都是熟悉的。</p>
沈凝一路避着巡逻府兵和下人，往地牢方向移动。</p>
远处游廊之上有一行人慢慢走来，沈凝立即避到廊柱之后。</p>
隐约的交谈声传了过来。</p>
“孩子可还听话？”</p>
一道苍老的女音发问后，有一道低柔温和的女音回：“很懂事，也很聪明，背书习字都极快。”</p>
苍老女音道：“那就好……你啊你，那时让你主动些，你端着正妻姿态非要与他过的相敬如宾。”</p>
“还要为他纳妾，到如今自己膝下无子，过继旁人的孩子。”</p>
“这旁人的孩子终究是没有自己的孩子……”</p>
话到此处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音儿倒是断了。</p>
那低柔女音隔了一会儿才说：“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了的。”</p>
那苍老女音似是叹了口气。</p>
两人带着奴仆又往前走了一段，沈凝找准机会离开藏身处，继续往地牢方向前移。</p>
转入下一条窄道之前，沈凝看到有个男子也上了长廊，走向那带着奴仆的一老一青两个女子。</p>
“见过祖母，见过母亲。”</p>
这声音……</p>
是郑崇？！</p>
只是沈凝现在还有别的要事，只回头瞥了一眼，便立即隐身藏匿，而后继续避开守卫下人，目标明确往地牢去。</p>
沈凝大约用了快一盏茶的功夫到达一座小院之前。</p>
这里从外面看着是个养花草的院子，普普通通，但里头却有通道通往地下，其中牢门深深。</p>
府上若有犯了大错的下人，便要被地牢招待了。</p>
沈凝在外窥探片刻，这里守卫疏松，实在不像是有人被关押的样子。</p>
但沈凝也怕守卫疏松不过是故意做出来的姿态，为的就是引她这鱼儿上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