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说：“可是，母亲都是爱护孩子的，哪怕会有偏心，却也不会眼睁睁地让自己的孩子受尽委屈。”</p>
“你的意思是，我母亲是有苦衷的？”何瑶问道：“你觉得她当时要我认下‘两情相悦’的事情，只是为了暂时解决问题。”</p>
“而后她会为我做主？”</p>
话到此处何瑶轻轻一笑，那神色表情，极是嘲讽，“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想，谁也不知道。”</p>
“而我，不会再信她。”</p>
“女子清白比性命更重要，一个想要我用清白让步，不在乎我性命的母亲，不值得相信。”</p>
何瑶转向沈凝，清冷出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与我说这个，但我并不喜欢说这个。”</p>
“你救过我，是我的恩人，我便与你直接言明。”</p>
“以后——”</p>
“郡主！”沈凝失笑开口，摇头道：“你不要误会，我说这些并不是来为谁做说客的，我只是觉得古怪。”</p>
“总觉得，华阳公主对你太过淡漠，不合常理。”</p>
何瑶顿了顿，说：“或许因为，我不是她与心爱的男人所生。”</p>
沈凝说这个自是试探，且也是给何瑶点一点，做一些心里准备，却不想何瑶从未怀疑过非亲生。</p>
也是。</p>
一个从小生活在母亲身边，小时候还曾受过几分疼宠。</p>
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母女关系。</p>
又怎会怀疑这样的关系？</p>
沈凝点到即止，不再多言。</p>
她与何瑶其实也并不熟悉。</p>
如今沈凝心中惦记着容澈那边，何瑶却在琢磨沈凝说的那些话，一来二去倒是没人说话。</p>
二人便在那里安静地拨弄起花草来。</p>
过了好一会儿，何瑶抬头：“沈姑娘，你与我有大恩，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尽可直言。”</p>
沈凝点头：“好！”</p>
何瑶又说：“如果……是我母亲，或者乔远舟为难与你，你也不必遮掩。”</p>
“事情因我而起，不该给你带去困扰，我自会出面解决。”</p>
沈凝一怔，“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先前说的那些话，是因为公主府为你的事情找我的麻烦了？”</p>
何瑶看着沈凝，那眸中神色，分明是说“难道不是”。</p>
沈凝失笑一声，“不是、真的不是。”</p>
她决定出手之时便决定周全善后，就算如今华阳公主府找了麻烦来，她也自是不怕。</p>
沈凝看她还有些怀疑，便又说道：“只是前几日看到一桩传奇故事，说母亲不疼爱大女儿，偏疼小女儿。”</p>
“后来发现那长女并非母亲亲生的，有感而发，与你闲话几句，你不要多想。”</p>
这回何瑶怔住了。</p>
非亲生、非亲生——</p>
沈凝要她不要多想。</p>
先前沈凝说起华阳公主的时候，何瑶真的不曾多想过。</p>
这一瞬，她却盯着手中的花草怔怔出神，无法做到不多想。</p>
其实这几年不是没有蛛丝马迹。</p>
譬如曾有一年华阳公主生辰，她前去为母亲送贺礼，遇上母亲与乔驸马争吵。</p>
那言辞之中便提过——</p>
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p>
我不爱那个男人，成婚只是权宜之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