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沈凝出现在了玉虚尘的竹舍内。</p>
她已经洗漱更衣，换上了简单轻便的蓝色裙裳，也填饱了肚子。</p>
她进去时，那照看起居的少年正在玉虚尘身边帮忙换药。</p>
沈凝便走上前去，打量伤口，而后顺势端起药酒和药粉，在一般给少年打着下手帮忙。</p>
少年动作熟练且麻利，很快便将伤口裹好，退了出去。</p>
沈凝皱眉说：“你这伤口恢复的真慢，没有用一些效果特别好的药吗？”</p>
“用了。”</p>
玉虚尘说：“只是先前被啃噬掉太多血肉，生出新的血肉想需要时间的。”</p>
“……”</p>
沈凝一默，点点头。</p>
玉虚尘站起身来往外走：“随我来吧。”</p>
沈凝赶紧跟上去。</p>
“银眉说我娘被安顿在离这里有些远的竹楼？”</p>
“嗯。”</p>
玉虚尘淡淡说：“那里安静些，而且养了许多水碧，水碧的气息对你母亲的身体有好处。”</p>
沈凝了然地点点头。</p>
接下去的一路上，她都安静地屏住呼吸，心中存了无数的期待。</p>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了一刻钟有余，沈凝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座二层竹楼。</p>
玉虚尘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里是一开始救治你母亲的地方，后来发现效果甚微，才移到冰室去。”</p>
“这里先前你师兄布了阵法，所以你们在山中多日，并不曾看到这里。”</p>
沈凝心道原来如此。</p>
“进来吧。”</p>
玉虚尘推开门，迈步上了台阶。</p>
沈凝一路跟着。</p>
到了二楼正屋之前，玉虚尘推门而入。</p>
沈凝只觉一股似兰非兰的淡香扑面而来，应当就是他先前说的那种叫做水碧的奇花。</p>
她跟上玉虚尘的脚步，进到里间。</p>
玉虚尘侧身让开位置，沈凝看到里间一切，双眸下意识地张大。</p>
只见竹床之上躺着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子。</p>
女子长发披散，双眸微闭，脸色有些苍白，唇也白的没有什么血色。</p>
她很瘦，下巴尖尖，颌骨之处甚至能看到明利的骨线，脖颈处也能看到几根泛着青色的血管。</p>
一幅十足虚弱的几乎没有生气的模样。</p>
但沈凝却还是窥探到了她浅淡的吐纳呼吸。</p>
沈凝紧抿唇瓣，屏住呼吸，一步步往前走去，怔怔地看了良久，才坐到床榻一边。</p>
雕刻着白虎的木牌还挂在那女子身前。</p>
她虽然很瘦很瘦，但沈凝却也能觉察出她与自己五官相似之处。</p>
即便是如此时这般瘦，还闭着眼，那眉宇之间的几分英气也让人难以忽视。</p>
沈凝张了张嘴，小心地轻唤：“娘。”</p>
床榻上的女子还在昏睡，自不可能回应她。</p>
沈凝却觉心跳加速，万分激动，又唤：“娘……娘……我是凝儿呀……”</p>
喊着喊着，沈凝眼睛失控地泛了红，眼泪滴滴哒哒掉了下来。</p>
沈凝连忙吸了吸鼻子，抹去自己的眼泪，笑盈盈地看向玉虚尘：“我觉得她的呼吸比先前好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