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当初救她的时候。”</p>
“那时候我虽然快要昏倒了，但是你扶起她的时候，我还是捕捉到了她几分气息。”</p>
“现在有力了许多。”</p>
“是。”玉虚尘点点头，目光落到那床榻上女子的身上，“许在知道你在等她，还用了自己的血救她，所以她恢复的速度，比我原本预计的要快得多。”</p>
“只是到底沉睡多年，身体绝难比得上正常人生一场病，所以她这样的瘦，恢复起来也要长一些的时间。”</p>
沈凝点点头：“这个我明白的，在恢复，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p>
“我想等她醒了之后，悉心照料，就会慢慢好起来的。”</p>
沈凝说着抹去眼角泪痕。</p>
这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眼泪多不应景。</p>
她伏低身子，眼睛亮闪闪地盯着那昏睡的女子轻唤：“阿娘、阿娘、阿娘……”</p>
她自小就没有母亲。</p>
就算身边有裴皇后和柯氏这样的女性长辈仔细照看，但她知道她们不是自己的母亲，终归那种缺憾是弥补不了的。</p>
现如今她看着与自己这般相似，马上就要醒来的母亲，心中满是欢喜，满是希望。</p>
玉虚尘站在一旁，把沈凝灿烂的笑容看在眼中，心底亦是一片温暖。</p>
他上前两步半蹲在沈凝身侧，“你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吧。”</p>
沈凝下意识地看过去。</p>
玉虚尘说道：“你们母女多年未见，她醒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你陪她一些时间……先前你父亲回了信，马上就会到了。”</p>
沈凝意外道：“爹爹回信了？”</p>
“是。在你昏睡的时候，他有些军务耽搁，但信中说了，处理之后会立即赶到，约莫就是这两日吧。”</p>
玉虚尘又说道：“至于睿王殿下那里，百花庄和你卫师兄相助，也会随时传信回来。”</p>
“我知道你担心他，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人多就有用的。”</p>
“西陵你不熟悉，去了未必能有百花庄的人出面有效。”</p>
“……”沈凝抿住了唇瓣。</p>
她想等着母亲醒来，想等着父亲前来然后一家人团聚。</p>
她也想马上飞奔去见容澈，去将他从荣阳公主手上抢过来！</p>
这两件事情如今对她来说没有哪样重哪样轻。</p>
都重要。</p>
可是玉虚尘的话也有几分道理。</p>
她现在人又是在这里，眼看着母亲就要醒，父亲也要到……</p>
沉默良久，沈凝叹了口气。</p>
她没有回应好还是不好，但这神色却是已决定先留在望月山了。</p>
玉虚尘的心稍稍安了几分，转头看向安静沉睡的裴怀英。</p>
他其实有点怕沈凝要走……</p>
容澈对沈凝而言，其实比“死了”十多年又忽然活过来，并不曾参与过她生活的母亲要重要的多。</p>
她选了去西陵，玉虚尘也能理解。</p>
但他也知道，阿莹最近虽是昏睡，却能听到外界的声音。</p>
他这几日与她说过，女儿就在身边。</p>
如果她醒来女儿不在，岂不是失望？</p>
沈敬轩也马上要到了……</p>
他们这一家三口，马上就可以团聚了。</p>
玉虚尘垂眸，眼底闪过几分无奈苦笑，默默地站起身离开了竹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