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许许多多的疑问，因为方才的话题都被压了下去。</p>
又瞧裴怀英有些疲惫，便不再追问什么。</p>
静静地陪在母亲身边。</p>
她不由地想，母亲虽是女子，当年也真真算得上是英雄人物。</p>
真是遗憾，没有机会亲眼目睹母亲的风采。</p>
她视线一转，眼眸扫过裴怀英枯瘦到骨节暴露的手，心里忽然酸疼起来。</p>
那样英雄的人物，现如今成了这般模样。</p>
“凝儿无需伤怀。”</p>
裴怀英的手落在沈凝的脸颊上，干枯的拇指轻轻地抚触着沈凝的眼尾，“如非机缘、如非玉先生，母亲早都是个死人了。”</p>
“今日母女重逢，已是上天垂帘。”</p>
“母亲很高兴，也很满意。”</p>
沈凝低唤了一声“阿娘”，轻轻地靠在裴怀英身边，“咱们好好养，能好起来的，玉先生他很厉害……他说会尽力就一定会尽力。”</p>
“是啊，会好。”</p>
裴怀英淡淡说了一声，双眸盯着床柱边上的淡青色纱帐，眼神缥缈，耳中回响着刚才玉虚尘的话。</p>
阿莹，我欠你一句对不起。</p>
都二十多年了。</p>
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p>
一句对不起，又有什么意义。</p>
*</p>
裴怀英对沈凝并没有什么遮掩的。</p>
随着一日一日母女交谈，当年之事，裴怀英也都坦坦荡荡地告诉了沈凝。</p>
比如当初在静海之地，那时候的静王，如今的陛下景和帝对她的微妙情愫。</p>
比如和百花庄主的真心相交。</p>
再比如后来的结拜。</p>
沈凝这一回从母亲的口中，原原本本，真真切切的了解到了许多。</p>
原来裴怀英当初先到静海那里，因谈吐见识不俗，武功高强，还在静海平乱之事中帮了静王大忙，引得静王刮目相看。</p>
或许那时候静王，也便是如今的陛下景和帝就对她心生爱慕了。</p>
可外祖母忽然生病，裴怀英不得不回去看望。</p>
在途中认识了百花庄主和玉虚尘，一起前往安南。</p>
而后诸王之乱，三人便停留在安南观察局势。</p>
那时候暴乱四起，土匪横行。</p>
为了保障安南的周全，剿杀流寇恶匪等，裴怀英在安南召壮丁练兵。</p>
练兵需要银子。</p>
为募集军费，三人又回到百花庄，恰逢静王千里而至，于是四人便在那里结为异姓兄妹。</p>
之后谈天下局势，叹百姓困苦。</p>
少年热血，满怀雄心壮志，当时便决定兵分两路协助朝廷平定天下。</p>
裴怀英在安南之处，较为靠近冀州，所以从地图上划分上半部分，静王在静海之地，靠近南方，便划分地图下半部分。</p>
军费则由百花庄主负责募集。</p>
如此数年下来，竟是当真平定天下，剿灭叛王，杀光流寇，得了个太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