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那时候不懂,与你外祖母置气,说学就学。”</p>
“结果就是,被关了大半年。”</p>
“那些女红女德,礼仪规范,相夫教子……把阿娘几乎给逼疯了。”</p>
“原来做寻常的女孩子也不开心,那种身心都被束缚的感觉,痛苦的无法用言语表达。”</p>
“后来阿娘求饶了。”</p>
“其策马迎风,比困在宅院更让阿娘觉得酣畅。”</p>
沈凝怔怔片刻,低声说道:“外祖母是逼着阿娘自己选择,选择自己更加喜欢的生活,只是手段有一点强烈。”</p>
“是啊。”</p>
裴怀英笑了笑,微微仰头看着窗口一角,回忆着那年月:“既受不了身心束缚的苦,那就要受别的苦。”</p>
“活着总是要做事,要学习,要前进的。”</p>
“莫说是人,牛马都是如此,那路边的花草也是如此,适者生存。”</p>
“要么逆风而上,自己选择更加舒适的活法,要么随波逐流,烂在泥里也怪不得别人。”</p>
“那半年让母亲深切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再也没有叫过苦。”</p>
“阿娘的心啊,好像不知觉就被锤炼的坚强了起来。”</p>
裴怀英回头,看着那帐曼之后隐约的床榻,“我还是感谢你外祖母,让母亲成了这样的人。”</p>
“这么多年来我走过的所有路,做过的所有选择,我都不后悔。”</p>
沈凝认真说:“我也一样。”</p>
因为母亲是裴怀英,她自小受到更多的瞩目。</p>
因为她是冀州侯爵位的继承人,亦承受了旁人难以想象的无形压力。</p>
而沈凝从不曾退缩气馁。</p>
她以母亲为榜样,用所有的心力变成更好的自己。</p>
虽然没有和母亲同样的经历,可她一步步走来,脚踏实地,逆风而上朝前看的心情和母亲殊途同归。</p>
仆人送了茶水和糕点过来。</p>
裴怀英捏起一块递给沈凝:“尝尝,那栗子糖你也尝尝,都是安南谷城的味道,看你喜欢哪一种。”</p>
沈凝笑盈盈地接下来,咬了一口糕点,眼睛微亮:“这个好吃。”</p>
她又拿起裴怀英递给自己的栗子糖,尝过之后却皱了皱眉:“好像……太甜了吧?”</p>
裴怀英笑了起来:“你和我口味一样。”</p>
“我们是母女嘛,口味一样那不是很正常。”沈凝把栗子糖放回去,将剩下那半块糕点塞入口中。</p>
她也给裴怀英拿了一块:“您也吃……对了阿娘,为什么外祖母会想让你骑马练武呢?”</p>
“练武要皮肉受苦。”</p>
“一般人家都不会让姑娘学这个。”</p>
“外祖母让阿娘和皇后姨母都习武,而且还学兵法策论,平常女子该学的东西,却是半点都不碰。”</p>
“感觉像是把阿娘和皇后姨母都当男子培养了。”</p>
“裴家到阿娘和皇后姨母这一辈时,子嗣单薄,只你们两个女儿,若说是为家族争光……”</p>
“好像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找个好女婿?”</p>
嫁得好,也算是为家族争光的一条路子。</p>
沈凝说着挑了挑眉,疑问地看着裴怀英。</p>
裴怀英问:“你认为夫婿靠得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