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笑呵呵地说：“大小姐的眼力很好啊，就是老朽。”</p>
“当初大小姐忽然来到这里，有点水土不服，肠胃不适，是老朽看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啊。”</p>
沈凝笑着点头，“是啊，祖母这病辛苦先生了。”</p>
“不辛苦不辛苦，老朽在裴家多年，裴家养着老朽一家老小，老朽为裴家尽心尽力是应该的。”</p>
沈凝与大夫闲话了几句，问道：“祖母这病好几年了吧？”</p>
“的确，人老了总是免不得生些病，哎……也是没办法的事情。”</p>
沈凝又问：“那祖母她老人家以前也认错人吗？”</p>
“以前也认错，经常出现这种状况，不过只认二小姐，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其实这也是好事。”</p>
“只要二小姐在身边，就能让老人情绪稳定，情绪稳定了可以好好吃药，吃饭，身子骨就能稳着点儿。”</p>
沈凝缓缓点头，“那我家小妹算是外祖母的福星了，真是太好了。”</p>
……</p>
房间里，沈璇陪伴着老人，眼神一动，瞧见外头沈凝和大夫在说话，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p>
这时沈凝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眸看来。</p>
沈璇下意识地想转开视线，却又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现在躲开颇有些心虚之意，当即便对沈凝笑了一下。</p>
那笑容里是和善和乖巧。</p>
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她还是懂事乖顺的定国将军府二小姐的时候。</p>
沈凝张嘴，无声地说道：先照顾外祖母。</p>
沈璇点点头，回头继续哄老人。</p>
裴怀英不愿离去，就在外面等着，听着。</p>
沈璇陪了老人大约一个时辰，日头都西斜了，裴老夫人总算在沈璇的陪伴下完全安静下来。</p>
还吃了东西，喝了药，又躺下……睡着了。</p>
沈璇从里间出来。</p>
此时沈凝已经回到厢房，就陪着母亲坐在外面。</p>
沈璇走近，端正地行礼：“夫人、姐姐——”</p>
沈凝立即上前，把沈璇扶起，没让她弯下身去，“快别这样，你如今可是大功臣，不必这样客气的。”</p>
话落她回头看向裴怀英：“是不是，阿娘？”</p>
“嗯。”</p>
裴怀英点点头，落在沈璇身上的目光有些感激：“多亏了你，不然母亲该如何是好？”</p>
“也是凑巧。”沈璇低头说道：“那日来给老夫人请安，她忽然将我认错了，拉着我一直说话。”</p>
“后来便一直错认……能帮上一点忙，也是我的荣幸。”</p>
“倒是个乖巧的孩子。”裴怀英淡笑一声，说道：“你对我不必太过拘束，你和你母亲原来如何，现在还是如何。”</p>
“我不会苛待任何人的。”</p>
沈璇飞快地看了裴怀英一眼，有小心翼翼，也有惊诧不安，“可是、可是我先前在京城，我……我做了错事……”</p>
“知错能改就好，瞧你现在就改的很好。”裴怀英笑道：“你自小陪伴凝儿长大，姐妹情分深厚。”</p>
“只要你懂事，改过，你们还如以前一般。”</p>
沈璇有些不可置信，看看裴怀英又看看沈凝。</p>
沈凝笑着说：“母亲可是冀州侯，一言九鼎，她说不会苛待任何人，就是不会。”</p>
沈璇大喜，上前抓住沈凝的手，双眸痛悔：“姐姐、姐姐……回到安南的这段时间，我夜不能寐，你对我那么好，我却……”</p>
“我还以为，姐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却不想姐姐如此大度！”</p>
“姐姐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以后再也不犯傻，我们姐妹还和以前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