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p>
看到被粗使婆子领进柴房查看牙口的人牙子，是何景初院里的大个儿，姜琼月放下了心。</p>
没有人会去探望毒害自己的凶手，她不能被发现。</p>
借着院中的花木掩去自己的身形，回到拢香阁。</p>
朝华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认错。</p>
“奴婢跟桃姨娘擅自做主，请夫人责罚。”</p>
姜琼月没说话。</p>
她径直走到窗前将其掩上，确认谈话不会被人听到后才道。</p>
“我是该罚你，但不是因为你擅自做主，而是到现在还在替真正出谋划策的人隐瞒。”</p>
朝华心里“咯噔”一下。</p>
“夫人...”</p>
姜琼月也没打算跟她绕圈子，直接点出了人名。</p>
“是月临的主意，对吧？”</p>
朝华撇了撇嘴。</p>
“夫人您怎么全知道啊...”</p>
从朝华被扣下起到她回到拢香阁，前后一共没用半个时辰。</p>
就算后来意识到老祖宗是有心将她支开，她又怎么知道谢时越在这里，打算强行圆房，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对应的办法，甚至连桃姨娘下毒的证据都准备好了。</p>
除非有人事先知情，否则不会将整个事件串联地滴水不漏。</p>
能在老祖宗院里打听到的动态和计划，又能说动桃姨娘和朝华的人。</p>
不用想，猜也猜到了。</p>
朝华见姜琼月脸上严肃地很，知道这回她是真生气了。</p>
“都是朝华的错，当时情况紧急，月临来找我说只有这个方法能救夫人，我就想也没想按照她的方法做了。”</p>
“你们就没想过这样可能会害死桃姨娘？”</p>
姜琼月问。</p>
朝华解释：“月临她知道何景初是我们的人，发卖不会有危险，只是受些皮肉之苦所以才...”</p>
“万一呢？”</p>
姜琼月打断她的话。</p>
“万一魏氏或者谢时越气急没有用家法，直接杀了桃姨娘呢？万一桃姨娘没有挺过鞭刑死了呢？”</p>
朝华愕然，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p>
姜琼月闭了闭眼。</p>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救我，但是如果我的清白要一条人命去换，那我宁愿不要。”</p>
她将朝华扶起来。</p>
“夫人的话我记下了。”</p>
朝华抬头眼睛水汪汪的：“月临她，她上次应该不是故意出卖夫人的，也许有什么苦衷，看在这次为帮夫人出谋划策的份上，能不能也原谅她。”</p>
虽然朝华之前也恨月临的背叛，但两个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又一同被老祖宗送到拢香阁伺候姜琼月。</p>
彼此在一起的时间最久，自然感情也最深。</p>
一缕晨光从窗子的缝隙洒进来。</p>
姜琼月看看斑驳的树影。</p>
“以后没有必要的事，不要同她联系，也不能跟她亲近。”</p>
朝华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p>
但姜琼月语气一转：“这才是保护她最好的方式。”</p>
与吴黎的战事只进行了月余，就以央朝大获全胜而告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