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琼月知道与她多说无益，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抬脚，坚定地闯了进去。</p>
屋子里的血腥味道更加浓重，还夹杂着粪便的恶臭，刺鼻得让人头脑发昏。</p>
床榻之上，谢玉嫣面容苍白如纸，胸腔没有一丝起伏，身下的床榻已被鲜血染得一片鲜红。</p>
姜琼月走到床前，轻轻搓着谢玉嫣冰凉的手，她的声音也不禁颤抖起来。</p>
“玉嫣，玉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醒过来...”</p>
她仔细地检查着谢玉嫣的身体，试图从她的呼吸、脉搏中寻找到一丝生命的迹象，哪怕只是最微弱的跳动。</p>
“玉嫣你不想看看自己的孩儿么？我已经叫玉茗去抱了，你快睁开眼睛，我们一起看看小家伙长了什么模样？是哥儿还是姐儿？是像你还是像世子...”</p>
姜琼月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最终连她自己也几乎听不见，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盈满了悲伤。</p>
不知是不是孩子两个字给了谢玉嫣力量，她干裂而苍白的嘴唇竟然缓缓嗫嚅。</p>
“母...母亲...”</p>
姜琼月惊喜抬头，见谢玉嫣正努力地睁开眼睛。</p>
“让...母亲担..担心了...我...我想见见...孩...子...”</p>
“好，好。”姜琼月握紧她的手：“你要撑住，我一定让你见到孩子。”</p>
说着她瞄到谢玉嫣依然挺着的肚子，回头质问道。</p>
“少夫人不是已经生产，为何肚子还是这般大？”</p>
稳婆在被推搡进门：“那...那个...这是因为，因为...”</p>
姜琼月知道不让她知道厉害，是不会痛快回话了。</p>
她伸手抄起床榻边的剪刀，拎着稳婆的衣襟道。</p>
“你若不会回话，这舌头也就不必要了，我帮你给它割下来。”</p>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p>
稳婆这才知道害怕，口齿都结巴起来。</p>
“是...因为肚子里还有一个，但是少夫人...生...生产时间太长，此刻又已经脱力，没...没办法了...”</p>
谢玉嫣竟然怀的是一对双生子。</p>
姜琼月闻言不知该喜还是该悲。</p>
“既然如此，为何不早一点请医师过府？”</p>
她同时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来一步，那样谢玉嫣或许能少吃一些苦。</p>
外间的婆子叫嚷。</p>
“医师身为男子，怎好进少夫人的产房？”</p>
姜琼月闻言抬眸。</p>
见说话的婆子面生，以前从没在谢玉嫣院里见过，当即心下了然，这八成是那个蒹葭干的好事。</p>
原本以为她当了姨娘又有了孩子，以后在府上应当能安分些，没想到心里头还是净想着这些腌臜勾当。</p>
医馆在盛京另一头，不知大夫什么时候才能到。</p>
但是谢玉嫣却是出气多进气少，一直这么干等着，只怕是凶多吉少。</p>
姜琼月看看手里的剪刀，她深吸一口气对谢玉嫣道。</p>
“玉嫣，我们现在不能等大夫到府再说了，为了不让另一个孩儿闷死在肚子里，我现在要为他剪开一条通路，你怕不怕？”</p>
谢玉嫣眸底已经有些浑浊，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反握了握姜琼月的手。</p>
“全凭...母亲做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