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有一钟情之人，多年来因寄人篱下、无所建树，担心不能与其美满幸福而珍藏心中，若...”</p>
他顿了顿才调整好心情继续道。</p>
“若能得我主垂怜，吟想向吾皇求一道赐婚旨意。”</p>
成帝闻言微眯双目。</p>
“哦？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让谢卿如此倾心而念念不能忘。”</p>
谢吟想到那如皎皎明月般的人儿，让自己唤她“琼月姐姐”，笑意不自觉攀上唇角。</p>
正欲回答，就听成帝压低了声音问道。</p>
“不会是信国公那位嫡女吧。”</p>
敏锐如谢吟，已经察觉成帝此时的语气有些不善。</p>
“她如今已然和离，有什么不可以吗？”</p>
成帝猛地一拍桌案。</p>
“这是你与朕说话时该有的态度？”</p>
谢吟跪地伏身。</p>
“吟不敢。”</p>
成帝端详了他片刻，然后举起桌上的酒盏。</p>
“你可知朕为何会起用你。”</p>
谢吟心知肚明，此时却只能装傻道。</p>
“吟不知。”</p>
“侯府和姜家两家虽是姻亲但却不对头，你又身为侯府不看好的次子，既不会偏帮谢氏，也理应更不会向着姜家。”</p>
成帝品着美酒，还不忘将另一盏也满上。</p>
只是他举起酒盏，却并没有递向谢吟，只悬在半空。</p>
“可现在你同朕说要娶姜烨之女，让朕不得不思杵你当日自荐的理由。”</p>
成帝眸色又沉了半分：“同朕说说，卿是否色令智昏了？”</p>
谢吟深知，这并不是一个问句。</p>
成帝只给了他说“是”的选项。</p>
如若不然，以其猜忌之心，恐怕日后都不会再听信自己的谋划献计，今生的仕途或许就会因此而断送。</p>
他不是担忧自己的前程富贵，而是惧怕一旦自己失了君心，等姜家再成为众矢之的时，就无能为力了。</p>
可爱上姜琼月并不是他一时冲动，更不是错误。</p>
这个“是”字，他说不出口。</p>
“谢吟对我主之忠诚，日月可鉴，愿以死明志。”</p>
谢吟道。</p>
成帝自然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闻言轻笑了起来。</p>
有些怅然道：“朕倒是想起早些时候与父皇的交谈，以生命相托的是知己，但君臣，彼此相互托付的是天下，你一人的性命什么都代表不了。”</p>
说着他话语里带上了从未有过的凛冽。</p>
那是一种帝王皇家才有的摄人威压。</p>
“朕要提醒你，你的一言一行，要合规矩，有分寸，你可以对她有情，但只能藏在心里，绝对不能越过对朕的忠诚，否则...”</p>
成帝一字一句道：“朕可以准她离开侯府，同样也可以再送她回去。”</p>
谢吟伏地双手的指节泛白。</p>
许久，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p>
“那圣上曾经许她那份特殊的恩典呢？也可以不作数？”</p>
成帝捏着酒盏的手僵了僵，随即请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p>
“这样吧，朕同你打个赌，若是姜氏女用也这份恩典求得与你的赐婚，那朕自当欣然成全，并亲自做你们的主婚人，如果她没有，你以后就断了这份念想，再提此事当以谋逆论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