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过的，不能丢下我。”</p>
“不会。”</p>
那一场雨下了很久，下到天真的黑了，他们饥肠辘辘多时，才转为细雨。两人在校外吃了炒粉，赶回学校已误了课时。</p>
班主任坐在讲台上，正在分发月考的数学试卷。问明情况，并未责备两人。</p>
“杜赫，来领你的试卷。”</p>
班主任姓吴，四十出头年纪，身型适中，喜欢穿淡青色细条纹衬衣，他笑眯眯的看着杜赫，说道：“杜赫这一次考了满分。”</p>
底下顿时一片嗡嗡声响起。杜赫淡定的接过试卷，顺带拿了杜颉的回到座位。</p>
“杜颉考得也不错，一百四十分，班上第二高分。接下来的这节自习课我们讲解试卷。”</p>
众人已经习惯班主任占用晚自习时间来上数学课。</p>
杜颉心情仍未平复，老师讲什么他都没听进去，他偷偷看向杜赫，后者并未如往常那般回应他的目光，而是直直盯着黑板。</p>
他忽然觉得杜赫离他好远，这种感觉是如此难以承受，他的心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仿佛很冷似的。</p>
类似的心情，他在很多年前，第一次目送母亲乘车离去时体验过。今时今日他已长大许多，仍觉刺骨刮心。</p>
杜颉知道这一切都跟袁洁的出现有关，他也明白，只要他坚持，杜赫绝对会改变主意。可是他不能那样做，他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想妨碍杜赫的成长。</p>
两个少年坐在灯光惨白的教室里，挨得那么近，却第一次没有保持同一频率的心跳。有一种莫可名状却势不可挡的孤独感紧紧攫住了他们。他们坐在那里，咬牙硬挺，没有向对方求救。</p>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怎样，可眼下，他们觉得自己别无选择。</p>
这一次月考，杜赫考了全年级第一。赵亮让他请客。杜赫请他吃了一个爆栗。不过赵亮想吃一顿的愿望袁洁替杜赫帮他实现了。</p>
周三下午的体育课，袁洁出现在操场上，拄一根拐杖，笑容依然明媚。她来到树下看书的杜赫身边。</p>
“喂，能扶我坐下吗？”</p>
杜赫脸上浮现出他的招牌笑容，十分绅士的将书垫在台阶上，扶袁洁坐上去。</p>
“谢谢。”袁洁笑得更灿烂了。</p>
杜赫打定主意不再管杜颉和袁洁的事情，他管不了，他承认自己输了，可风度不能丢。</p>
“不用谢。”</p>
“难得你对我这么温柔，我是受宠若惊。”</p>
“说吧，有什么事？”</p>
“好事。上次多谢你们去医院看望我，我妈让我请你们去家里吃饭。”</p>
袁洁家就住在县城，离学校并不远，是地地道道的县城人。</p>
“什么时候？”</p>
“周日中午怎么样？”</p>
“好。我替他们答应了。”</p>
袁洁点了点头，向球场望了一眼，杜颉伸手对着她挥了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