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听见墨北辰愠怒的声音，宁涵之只能不甘心地瞪了姜颜一眼，转身上了车。</p>
姜颜缓缓收回僵滞的手，不敢抬头去看墨北辰一眼，他的存在感压迫感都太强烈，几乎逼得她无法呼吸。</p>
“九爷，我妈做错事，我会负责。”</p>
“你负责？”墨北辰唇角溢出一丝毫无温度的冷笑，他身上煞气未消，犹带狠戾，“刚刚那一刀，我要是没抓住，就捅进了涵之肚子里！你告诉，你要怎么负责？！”</p>
哪怕他不爱宁涵之，可他不会不顾自己的孩子！</p>
要不是因为这女人是姜颜的母亲，他断然不会留她活过今天！</p>
姜颜知道墨北辰是真的动怒了。</p>
恐惧之余，更多的是心酸难过。</p>
他那么在意宁涵之，那么爱他们的孩子……她肚子里这个，明明也是他的孩子，可他的态度却天差地别。</p>
“对不起，九爷。我替我妈道歉，有什么事，您冲我来！求您，放过我妈妈……”</p>
今晚，她第二次在墨北辰面前深深地弯下腰，鞠躬道歉。</p>
这一刻她也终于看清，她和墨北辰之间隔得那样远，云泥之别，他一句话就能定她的生死。</p>
只是四年来无双的宠爱，让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误以为，她有资格站在他身边，有朝一日，也有资格成为他身边的女人……</p>
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p>
她在心里轻轻对自己说，姜颜，放手吧。</p>
“颜颜，别求这个畜生！”阮芝见不得女儿这样低三下四，心都要碎了，浑浊的眼泪涌出来，她挣开姜颜的手，冲上去又要厮打墨北辰，“你这个混蛋！你有家室了，为什么还害我女儿怀孕？！她只有十八岁，十八岁啊！你这个畜生！！”</p>
墨北辰深眸骤沉，一把抓住了阮芝的手，竭力控制力道不伤她，但声线却遏制不住地绷紧：“你在说什么？”</p>
明知道，这女人精神不正常，说的都是胡话……可他内心，为什么隐隐有几分期待？</p>
他在期待什么？</p>
难道期待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吗？</p>
这个念头闪过，让墨北辰心惊了一下，抓住阮芝的手下意识地捏紧了。</p>
“把话给我说清楚！”</p>
他竟然想要一个不可能出现的答案！</p>
阮芝却在接二连三的刺激下情绪失控，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大哭，口里颠三倒四地说着胡话，甚至喃喃叫起来了死去儿子的名字。</p>
“畜生，畜生啊！害我女儿！你不得好死……妈妈错了，辰辰你去哪儿了？你原谅妈妈吧，原谅妈妈好不好……”</p>
墨北辰刚刚的反应已经给姜颜泼了一盆冷水。</p>
他压根不想承认她的孩子，阮芝的质问让他难堪了。</p>
允许自己留下这个孩子，或许已经算是墨北辰最大的仁慈，她还有什么资格奢求更多？</p>
姜颜抹干眼泪，蹲下身，轻声细语地哄着母亲。</p>
“妈，没事了。我是颜颜啊，我在这里，别害怕。辰辰他变成天上的星星了，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p>
墨北辰一直知道姜颜有个精神失常的母亲，住在医院里疗养，他安排唐夜定期去交医药费，但他从没主动去看过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