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透过后视镜里男人修长清冷的身影渐渐远逝模糊，最后消失不见，她僵直的背脊这才放松下来。</p>
像是演了一场大戏，姜颜累得瘫靠在椅背上，筋疲力尽。</p>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刚才，墨北辰紧张地抓住纪笙的那一幕……</p>
姜颜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p>
她居然还会难受？</p>
计程车已经驶远，彻底消失在眼底。</p>
墨北辰仍旧站在原地，周身的寒意仿佛将四方空气都凝成了冰。</p>
墨北辰一身煞气转身坐上车。</p>
‘砰——’</p>
车门被狠狠摔上，发泄性地一声巨响。</p>
吓得车内的纪笙抖了抖。</p>
狭小的车厢内，充斥着逼仄阴沉的低气压。</p>
“他们人在哪儿？”墨北辰显然已经耐心告罄，语气冷得掉冰渣。</p>
小熙已经找到了，现在就跟在他生母身边。</p>
墨北辰一直试图忽略小熙生母的存在，可那个女人，现在出现了。</p>
六年前那个夜晚，就算不是出于自愿，他的确和一个不是姜颜的女人发生了关系。</p>
那时候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男欢女爱不过逢场作戏。</p>
可现在，他有了顾虑……</p>
他可以做到很多事，但唯独对过去已经发生的无能为力。</p>
纪笙哪里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惹他，赶紧报上地址。</p>
“就在柏友路的弄云胡同。”</p>
这个地点让墨北辰淡不可见地皱了下眉。</p>
柏友路的弄云胡同……</p>
那是属于皇城新老城区的交界点，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p>
他儿子，就是在那种地方长大的吗？</p>
但墨小熙除了过分聪敏早慧，性格上并没有什么缺陷。</p>
哪怕对墨老太太，他虽然说不上喜欢，也一直努力在老太太面前保持乖巧听话，当个好曾孙，哄老人家开心……看得出来，墨小熙的生母把他教得很好。</p>
因着墨小熙的缘故，墨北辰对那个素未谋面，却和自己有过一夜情缘的女人，生出两分难得的好感。</p>
希望到时候，那女人能识相一些，拿了钱就离开，他还可以保证她今后一生无忧。</p>
“九爷……”纪笙瞧着墨北辰的脸色，大着胆子，主动往他身旁凑近，有些自责地轻柔出声，“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擅自跑过来找你，撞见了小颜。我也知道她脾气大，只是没想到她会下手那么重，要不是九爷你及时赶到，我恐怕就……”</p>
说到这里，她捂住了嘴，满眼都是浓浓的后怕。</p>
墨北辰侧目瞥了她一眼，忽地笑了，只是那笑容却说不出的瘆人。</p>
“纪笙，你的戏很烂。”</p>
纪笙表情一僵，有些惶恐困惑：“九爷，你在说什么呀？你误会我了，我……”</p>
她话没说完，墨北辰眸光骤冷，已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人死死按在车窗玻璃上，虎口一点点收紧，眼底血光一片，杀意浓重。</p>
“我不管你跟姜颜说了什么，逼得她动手打你。但就算她当场杀了你。我也只会替她处理你的尸体……懂吗？”</p>
他嗓音清寒，薄怒毕现。</p>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动姜颜。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p>
纪笙还在锤死挣扎，她抓着墨北辰的手臂，眼泪往外涌着，呜咽着否认。</p>
“我……我没有……”</p>
而男人眼里，只有凉薄和厌恶。</p>
她挚爱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却那样冷漠，甚至带着浓烈的杀意，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撕碎。</p>
纪笙眼泪决堤，心里难过得要命，却还不肯死心。</p>
“你刚刚……你刚刚明明舍不得我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