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辰哼笑一声，一把将大衣扯了下来，口吻透着不耐：“下车！”</p>
真要赶她下去？</p>
姜颜沉吸了一口气，推开车门，脚步发虚，差点一软又倒下去。</p>
只是没想到墨北辰也跟着下来了。</p>
他一言不发地迈开长腿往前走，姜颜左右看了看，认出这是他名下一间独栋，她快步跟了上去。</p>
等进了门，墨北辰也没正眼看她：“去把自己洗干净。”</p>
这地方她以前来过。</p>
姜颜走进浴室，放满热水在里面泡得很舒服，但她不敢洗太久。她很快洗完，凭借记忆翻出柜子里的一次性内衣裤换上，这还是她之前来的时候，放在里面的。</p>
幸好没被扔掉。</p>
也不管过没过期，有的穿总比没得穿要好。</p>
她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穿不了，权衡再三，她裹上浴袍，去墨北辰的房间想管他借件干净的衬衣。</p>
门是虚掩的，推开门，但浴室里传出来水声。</p>
人在洗澡，他的手机扔在床上。</p>
这种高级别墅公寓是有专门的管家的，姜颜想墨北辰未必会借她衣服，想着借用他的手机打个电话，让管家送来。</p>
结果刚摸到他手机，突然进来了一通邵其轩的电话，姜颜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按掉了，然后主界面上赫然出现的屏保，竟仍然是她和辰辰、暖暖三人的合照。</p>
姜颜愣住了。</p>
他不是什么都忘了吗？</p>
怎么会还保留着这张照片？</p>
姜颜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凝固了一般，一个要命的想法忽然冒了头。</p>
——他会不会，压根就没忘记？？</p>
她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没留心身后浴室的水声什么时候停的。</p>
直到男人低沉愠怒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谁准你进来的？”</p>
姜颜僵硬地回过头，手里仍然捏着他的手机。</p>
“为什么你还留着这张照片？”</p>
屏幕亮着，那张照片清晰得耀眼，照片上的女人笑容甜美醒目。</p>
而眼前的姜颜，眼圈通红。</p>
“懒得换。”墨北辰硬邦邦地甩出一句，像是极不耐烦，伸出手，“手机给我。”</p>
姜颜却不肯，她捏得更紧，两眼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声音都在发颤：“墨北辰……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忘记我？！”</p>
“呵……”他蔑然冷笑，“没忘记你，所以让你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游戏没玩够是不是？”</p>
她不信！</p>
姜颜摇着头，一步步往后退，退到了阳台上。</p>
“墨北辰！”她大声说，“我欠你一条命，只要你说一句，我现在就还给你！”</p>
如果他真的忘了，他不会舍不得她死。</p>
墨北辰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无所谓地道：“好啊，你还啊。”</p>
然后下一幕，却让他漆黑的瞳孔骤然缩紧。</p>
姜颜真的爬上了阳台扶栏！</p>
半个巴掌宽的地方，她站在那里，像是站在悬崖边，缓缓张开了双臂，眼神平静得可怕。</p>
“墨北辰，我再问你一遍！你希望我死吗？“</p>
下面是冷硬的花岗岩，她就这这个姿势，头朝地栽下去，哪怕侥幸不死，人也废了！</p>
她是拿命在赌……赌他不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