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卡因的副作用之一，会导致失明。</p>
但本来应该等到长期注射成瘾，至少三年才会出现，可墨北辰体质特殊，一次性被注射的剂量太大，加上霍景深给的那不靠谱的解药……</p>
不到三个月，他已经出现副作用了。</p>
比起沈霆骁的震惊，墨北辰本人淡然从容得就好像无事发生似的。</p>
“看不清楚。”他口吻平静，“我的眼睛目前接近半失明状态，有严重的重影，光线太强或者偏弱的时候，全盲。”</p>
“艹！”沈霆骁拳骨捏的咔哒作响，眼睛怒意滔天，“霍景深那个混账，我今天不收拾他，他还真以为我沈霆骁改行做慈善了！”</p>
“1号卡因的解药，他拿不出来。”墨北辰淡淡道，“你弄死他也没用。”</p>
沈霆骁眉宇间一抹狠戾：“他父母在我们手里，他要是弄不出解药，我就……”</p>
“我已经放他们走了。”墨北辰指尖从手机屏幕上擦过，亮起的屏幕里，是一张笑意温柔的脸。</p>
他看不清楚，但那张脸烙印在他脑海里，无须用眼睛看。</p>
“你疯了？！”沈霆骁出离愤怒，头一次感觉到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无奈。</p>
“霍景深拿不出解药。”墨北辰顿了顿，轻描淡写地道，“阿颜已经见过他们，她知道人是我关起来的。他们要是死了……”说到这里，他淡漠如水的神色里才起了一丝涟漪，薄唇翕动着，缓缓道，“她会觉得我残忍。”</p>
他一点都不善良。</p>
墨家的阎王爷，又怎么会有慈悲心肠？</p>
只是他心尖上摘出来一片净土，放着他的小姑娘，就不忍心让任何一点血污沾染上去。</p>
果然又是姜颜……</p>
明知不可得，不可留，他仍然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她。</p>
沈霆骁久久盯着眼前的男人，像在看个疯子。</p>
但墨北辰脸上，没有一丝疯魔的痕迹，他如此清醒地放任自己……万劫不复。</p>
最后，沈霆骁揉了揉太阳穴，算是认输。</p>
“……十三洲那边已经在准备了，只是换血手术风险很大。我派人去寻圣手尉迟季秋，应该这几天就会有消息，手术之前，你需要先过去做准备。”</p>
“五天后动身。”墨北辰理了理衣襟，周身气息沉肃冷淡，看不出一丝病入膏肓的痕迹，只有拒人千里的疏寒。</p>
他还有些事，要处理干净。</p>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您……”</p>
耳边是冰冷客气的机械女音，在重复提醒着姜颜，墨北辰不接她电话的事实。</p>
她给墨北辰打了三通电话，他没有直接掐断，只是不接。</p>
姜颜甚至不安地想，墨北辰是不是又发烧昏迷了？</p>
她忍不住给邵其轩打了个电话，问墨北辰的情况，得到的回答却是，人已经离开医院了。</p>
“混蛋！”</p>
姜颜气得咬牙。</p>
墨北辰就是故意不接她电话的，害她自己在这里担心半天！</p>
“怎么了？”倪欢有晨跑的习惯，她醒得早，去跑了两圈，顺便带了早餐回来。刚进门就看见姜颜脸色不对，不由得跟着皱起眉。</p>
姜颜刚想说点什么，阮芝从房间里出来了。</p>
“颜颜，你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p>
姜颜挤出个笑容：“您刚睡下我就回来了，您起来了？”</p>
听她这么说，阮芝才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那位墨先生……人怎么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