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狂风暴雨，下一刻，就已经转晴了。</p>
当然，林竹可第一次在海上行走，并不知道。这一次的变化，还是很少见的。</p>
这一点，石坚就领会很深。</p>
“不是，只是曾经，我问过另一个人这个问题，那个人给我的回答，和你的完全不一样。”</p>
“苏华年，你说，人死了之后，会去哪里？”</p>
“……天上吧。”</p>
天上。</p>
就是因为这个她想象中的回答，她就爱了他那么久。</p>
她想。</p>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也要去天上。</p>
和苏华年一起去。</p>
就像是曾经漫天星辰下，外婆给她说的话。</p>
“外婆走了，囡囡如果想外婆了，就抬头看看天空，外婆在天上呢。”</p>
而事实上呢。</p>
她早就知道，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p>
没有想到，有一天，有一个人，会这么告诉她。</p>
她突然掩住眼睛，哭了起来。</p>
撕心裂肺地哭。</p>
石坚的这个回答，仿佛在向她宣布。</p>
苏华年，永远没办法爱上林竹可。</p>
就像戳破外婆的“谎言”一般。</p>
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有一个人，叫醒了装睡的她！</p>
然而，她哭了出来，石坚却难受了。</p>
天空有一道阳光落下，站在她的手上。</p>
手上的勒痕在告诉他，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p>
石坚的手，握成拳头，然后又松开。</p>
又握成拳头，又松开。</p>
最后，还是猛地，抱住了林竹可。</p>
“不要哭，竹可。”</p>
这句话，让林竹可的哭声一止。石坚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林竹可的声音，又转大了。</p>
石坚身体一僵，有些不知所措。</p>
谁也没想到，这千里大山，游戏人间的“土匪”，在心爱之人面前，会是这般模样。</p>
林竹可抱住石坚。</p>
非常用力。</p>
哭声很大，和最后一场雨声相和，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淋漓。</p>
***</p>
“你还好吧？”周麟帝看着一旁苏华年，有一些担心。</p>
苏华年看着在船板上，相拥的两个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p>
听到周麟帝的问题，他微愣之后，笑了起来:“我耽误她那么久，她能够在另一个人怀抱中哭泣，我想……我应该高兴吧。”</p>
说完，他转过身，任雨水落在身上。</p>
“都忘了用内力驱散雨水，还说没事儿？”</p>
周麟帝笑了笑，笑容之中，有同情，又仿佛有讽刺。</p>
只是这个讽刺，更多的，是对自己。</p>
他不清楚苏华年此时的感受，只是觉得，或许对方，需要自己静一静。</p>
想到这里，他往自己的船舱里走去。</p>
走在雨幕之中，身上的衣服，依旧干燥。</p>
这一场暴风雨都能度过，或许接下来的行程，就能简单一些了。</p>
在走进船舱之时，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快要转晴的天空。</p>
或许……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