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傍晚，颜松才下令休息。</p>
银锭放下小板车，就端着小板凳去生火灶饭，生上火，架上锅，又开始处理鸡。</p>
像个忙碌的管家婆。</p>
霍长衡蹲在他身侧，小手托着腮，看得特认真。</p>
“嘿，”有人一拍霍长衡的肩膀。</p>
他回头看：“是你？”</p>
小宇在他身边直接坐到地上：“我叫小宇，你叫什么？”</p>
“我叫霍长衡。”</p>
“我比你大，”小宇笑得眉眼弯弯，“你得叫我哥哥，走，我带你玩去。”</p>
银锭看小宇一眼：“小小子挺厉害呀，上来就是认弟弟。”</p>
小宇打量银锭：“胖哥哥，你叫什么？”</p>
银锭拔下一撮鸡毛：“我叫杀鸡者。”</p>
小宇愣了愣，哈哈大笑：“哪有这么奇怪的名字？”</p>
霍长衡看看小宇从鞋子里冒出来的脚指头，抿唇没有说话。</p>
“走啊，玩去，”小宇拍拍身上的土，拉霍长衡。</p>
“我不去，还得在这儿帮忙干活，”霍长衡指指鸡。</p>
“你会杀？”小宇更惊讶。</p>
“不会，所以才要学。”</p>
“我会摸鸟蛋，你会吗？”</p>
“不会。”</p>
“走，带你去。”</p>
霍长衡小嘴抿抿，看看不远处的树，天色已经暗了，黑漆漆的，树影看上去模糊又庞大。</p>
小宇眼睛微睁：“你不会是害怕吧？”</p>
霍长衡微红了脸：“才不是，我才不怕，我嫂嫂说，我是最勇敢的孩子。”</p>
“你嫂嫂是谁？”</p>
颜如玉拿着几个馒头过来：“是我。”</p>
“嫂嫂！”</p>
霍长衡起来跑过去，颜如玉递个洗干净的蛋给人：“一会儿给你蒸蛋吃。”</p>
“只有一个吗？”</p>
“还有一个，你和你二哥，一人一个。”</p>
“我吃半个，和嫂嫂分着吃。”</p>
颜如玉摸摸他的头，没说话。</p>
小宇歪头眨着眼：“我记得你。”</p>
颜如玉点点头：“嗯。”</p>
“包子好吃吗？”</p>
小宇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脸有点红，轻哼一声。</p>
颜如玉没理会他，把蛋放进锅里。</p>
银锭把鸡也处理好，斩块入水，香气很快飘出来。</p>
小宇往锅前凑，抽抽鼻子，眼睛巴巴看。</p>
颜如玉说：“你不是说，自己会找吃的？”</p>
小宇回头看她，咬咬唇，小声又倔强：“我……这么晚了，自然不好找。不过，我不会吃的！”</p>
“行啊，我们也不多，你不吃正好。”</p>
小宇用力握紧小拳头，忿忿转身。</p>
霍长衡扬着小脸看颜如玉，似乎欲言又止。</p>
颜如玉在他身边坐下：“怎么？觉得我狠心？”</p>
“不是，”霍长衡摇摇头，“我听嫂嫂的话，嫂嫂说的就是对的。”</p>
颜如玉难得忍不住轻笑，往他手里塞一个红果子。</p>
霍长旭在不远处，刚才的一幕都看得真切。</p>
他没想到颜如玉会对一个小孩都没有好脸色，更意外的是，霍长衡竟然和说的一样，无条件认为她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