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羡浅浅一笑，目光在周围一掠。</p>
“公子身子不好，所住之地竟如此简陋，在下有一座小庄园，附近还有温泉，不如公子搬过去，也能更好休养。”</p>
“多谢公子好意，”霍长鹤声音淡淡，“我在这里住了几日，感觉还好，不打算搬来搬去。”</p>
竟是连个借口都没有找。</p>
霍长羡笑容微微一僵。</p>
颜如玉接话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再简陋的地方，我家公子住过，也就不同寻常了。”</p>
霍长羡：“！！”</p>
他目光审视看向颜如玉，好个狂妄自大的小婢女！</p>
颜如玉神色坦然：“我家公子有这个实力。”</p>
霍长鹤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里美滋滋，抬头看她一眼。</p>
两个对视，空气中都散出甜味儿。</p>
霍长羡心里暗暗鄙夷：到底是个商户，再有钱，也掩盖不了粗俗的事实，成天和婢女勾勾搭搭，眉来眼去，能有什么出息？想来不过就是仗着家里罢了。</p>
想到仗着家里，霍长羡又想起镇南王府，他也是王府的一员，只比霍长鹤小一点，王府却半点没让他依靠。</p>
目光阴沉几分，霍长羡道：“公子，在下昨天无意冒犯，当时见公子气度不凡，细打听之下才知，原来是贾公子。早听闻公子声名，现来到临城，又有缘得见，愿与公子交个朋友。”</p>
霍长鹤缓缓点头：“好说。”</p>
这就……完了？</p>
霍长羡哽住一口气，简直如坐针毡，此番来访，简直和想象得完全不同，哪怕不恭敬，至少也得客气些。</p>
现在这算什么？</p>
霍长羡站起身，他也是有脾气的！</p>
“公子这要走吗？”颜如玉开口，“我家公子从来不愿意欠别人，朋友也是一样，你送了不少东西，我们公子有一言相赠。”</p>
霍长羡简直气笑，他花了上万两，就为一言？</p>
颜如玉缓缓开口：“祸之所起，赤色者也，羽尘轻而飞上枝头，却也只能上枝头，天际遥遥，其所不能及也。”</p>
霍长羡心头火气如被冷水浇下，一下子没了踪影，只剩下一片惊骇。</p>
这是！这是之前蜂哨就跟他说过的，从贾公子这里偷听去的，出自萨满师之口。</p>
而这几天的事也渐渐证明，这话不是没有道理。</p>
尤其今日，红羽不但算错母亲没有要出门的意思，对府门口发生的事也丝毫没有预警。</p>
霍长羡立即道：“姑娘此话何意？”</p>
颜如玉微勾唇：“这就要靠公子自己去悟，旁人无法代替。”</p>
霍长羡明知故问：“不知此话是谁说的？公子吗？”</p>
霍长鹤摇头：“非也。”</p>
“那是……”</p>
话没说完，颜如玉上前两步：“公子，我家公子要喝药休息，您回去之后再细想。”</p>
这逐客令下的，干脆又直接。</p>
但现在霍长羡顾不上生气，满脑子都想弄清楚，想见萨满师。</p>
颜如玉却不给他机会，几步强硬送他出门。</p>
霍长羡抓心挠肝，却又无计可施，他深知，对霍长鹤不能用强，也不能撕破脸。</p>
只有耐心，示好，拉拢。</p>
到外面马车前，小厮赶紧迎上来：“公子，怎么样？收了咱那么多东西，他们是不是千恩万谢？”</p>
“他们怎么也没人出来送送您？真是不像话！”</p>
“好了，别说了，”霍长羡头有些晕。</p>
他没有小厮跟着进去，就是让着贾公子可能不喜欢人多，还自觉得贴心，可人家呢？</p>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p>
“回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