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鹤轻哼。</p>
“银丝炭，那是宫中才用的炭，她也配。”</p>
“是不好得，但大公子每年都为她买，”蜂哨说，“别的不说，大公子是真孝顺，冬天买炭，夏天买冰，都舍得花大价钱。”</p>
“而且这些都是大公子亲自去办，每年一到盛夏六月初，大公子不辞炎热之苦，都要亲自去。”</p>
霍长鹤问：“他都去哪买？”</p>
“炭应该是有特殊门路，小人没有关注过这方面，并不知情，您若想查，小人回去暗查。冰的话就是城西的冰司部，他们属于护城军，分离出来的一个小衙门。”</p>
霍长鹤自然是知道这些，护城兵平时没事，除了操练，为缓解国家资费紧张，也能做些生意。</p>
比如这冰司部，就是他们分出来的，制冰不易，寻常商户没有冰窖也无法存储，但护城军有，因此一到夏季，冰只有他们能卖，也是一大项收入。</p>
“永昌县主用的冰和寻常的不同，据说还要加入什么花水，”蜂哨继续说，“所以，大公子都是亲自去，一盯好几天，直到看着冰出库。”</p>
银锭翻个白眼，真能作，大夫人是王妃，都没有这么作过，操持偌大一个王府，井井有条，那才是当家主母的样子。哪像那个女人！</p>
颜如玉若有所思，蜂哨正想说别的，颜如玉问：“你说，他都是六月就去盯冰？”</p>
“正是，”蜂哨不假思索，“这一点小人可以肯定。”</p>
“今年呢？”</p>
“也是如此，”蜂哨语气坚定，“而且小人记得，大公子出发那日是初八。”</p>
颜如玉立即问：“你为何如此肯定？”</p>
霍长鹤的心也提起来。</p>
蜂哨继续说：“因为六月初八那日午后，小人正好在出任务回城，大公子还给了赏钱，小人出府去钱庄存钱，大公子也要出府，门口有个唱板歌的老乞丐，说了几句吉祥话，提到六月初八成事皆佳，大公子高兴，还给老乞丐包了个红包，老乞丐千恩万谢，小人印象深刻。”</p>
他一边说，还一边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钱袋，找出一张存钱的票据。</p>
“您瞧，这上面写着，六月初八。”</p>
颜如玉和霍长鹤对视一眼。</p>
无数念头，如同火花，闪亮又惊愕地不断争相冒出。</p>
两人一时没说话，蜂哨正想问，银锭摆摆手，他也识趣闭嘴。</p>
好半晌，颜如玉才问：“还有没有其它的新消息？”</p>
“暂时没有了。”</p>
“好，我交办你一个新任务，”颜如玉语气严肃。</p>
蜂哨不自觉挺直腰背：“但凭姑娘吩咐。”</p>
“你回府去找个由头，离府去永昌几日，帮帮我查几件事，银锭会和你一起去。这件事办成之后，你从此不必再为身体忧虑，我还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以后衣食无忧，天涯海角，随你去。”</p>
蜂哨神色激动，扑通一声跪下：“小人不想去天涯海角，也不想要钱，想……和贝贝哥一起，誓死追随！”</p>
这倒让颜如玉有点意外。</p>
不过，眼下这个不重要。</p>
“事情办好，一切可谈，”霍长鹤说。</p>
“是，小人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p>
颜如玉让银锭送他回府，至于他用什么借口去和霍长羡说，就看他自己，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以后也别提什么追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