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掠过沈府上空，飞到马车窗边。</p>
颜如玉掀车帘，把它迎进去，轻敲车壁，马车缓缓驶离。</p>
八哥嗓音尖细：“书意，书意！草包，草包！”</p>
颜如玉和霍长鹤目光交汇，果然，八哥探查到的消息和他们预想的一样。</p>
颜如玉轻抚八哥的小圆头：“既然他们想玩这种把戏，那就陪他们好好玩玩。”</p>
粮食的事，沈怀信交给程书意去办，他心头如松下一块巨石，亲自带人去查办各书场的事。</p>
无论是含沙射影，还是指桑骂槐，他都不能容忍。</p>
他坐马车，让手下家丁带人先行，本以为能查个措手不及，但没想到，今天的书场，无一例外都没说书。</p>
一问，说辞都相差无几，说是说书的先生病了，或者是要想新段子，给了三天的包场钱。</p>
白赚钱，茶馆老板何乐不为，之前也的确爆满，都乐意等等，卖个人情。</p>
折腾半天，一个也没抓到。</p>
沈怀信生一肚子闷气，马车驶到明昭郡主府附近，便想去见见。</p>
哪知到门前让家丁禀报，家丁说，郡主近来身子不适，去城外道观养病，没在府里。</p>
城外的确有一家道观，道长还个女子，颇有几分本事。</p>
明昭郡主平时很少出门，一旦出门，十有八九就是去那座道观。</p>
沈怀信暗骂一声“女人就是没用”，吩咐一声离开。</p>
之前还想着利用明昭郡主好好给霍长鹤找点恶心，没成想招都还没用，就被反击回来，连带着这个女人也被卷带进去，成了攻击他的石头。</p>
现在还躲去道观。</p>
沈怀信越想越气。</p>
郡主府内，如枝递给明昭郡主一碗药：“郡主，您为何要避门不见呢？护城使必定是有要事才登门的。”</p>
“他能有什么要事？无非就是让找王爷的麻烦罢了，”明昭郡主喝一口药，苦味儿直由喉咙窜到全身。</p>
她顿一下，随后一昂头，把药喝个底朝天。</p>
没有人心疼，再苦也要喝，矫情给谁看呢？</p>
“可是，现在王爷根本就……”如枝接回药碗，后面的话没法再说出口。</p>
还以为镇南王来了，以后的日子会不一样，现在倒好，不但没好转，反而更差了。</p>
“王爷怎么做，是他的事，我们只管过我们自己的日子，”明昭郡主躺下，闭上眼睛，“你先出去吧，我睡一会儿。”</p>
如枝无奈，只好退出去。</p>
放眼望，院子里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这种日子，有什么意思？</p>
绿湖还在牢里，郡主也没有救她的意思，如枝心头微颤，她可不想也落得那样的下场。</p>
招手叫过一个小丫环：“郡主睡下了，没事不要吵扰，我去厨房那边煲汤，郡主若是醒了，你们就这么回。”</p>
“是。”</p>
沈怀信的马车走得不快，他想在街上走走，听听哪里还有对他不利的传闻。</p>
说书是没人再说，但就那么几天，说书的威力也是很大，几乎已经传遍。</p>
正往前走，忽然马车停住，外面一阵喧哗。</p>
“发生何事？”</p>
车夫在外面答道：“大人，前面是一家书局，人太多，路被堵住了，小人这就调头。”</p>
听说过首饰楼上新货那些女人早早过来排队，听说过为争点降价便宜的米百姓排队，书局人多，多到堵住道路，还是头一回。</p>
“慢着，”沈怀信吩咐一声，挑帘往外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