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惊怒交加，眼睛里恨不能喷出火来：“还不向二位掌柜的认错赔礼！”</p>
这么说，就是让婆子把错认下。</p>
婆子心头凄然，刚才就满心惊惧，得知程老爷竟然说是她偷盗贵重首饰，这是要她的命啊！</p>
她还没缓过神，又让她认这个错。</p>
可她不能不认，一家老小都在府里讨生活，哪容她不听话？</p>
婆子低头上前，声音都有点发颤：“二位掌柜，是……是老奴的不是，老奴一心想为小姐出口气，就买通这些叫花子，让他们胡说八道，散布谣言。”</p>
婆子扑通一声跪下，“啪啪”给自己来两个耳光。</p>
“老奴知道错了，是老奴不要脸，一时猪油蒙了心，给二位掌柜带去这么大的麻烦，是老奴的错。”</p>
婆子其实是有私心的，不能不认错，但认得又不甘心，干脆就再骂几句，明着是骂自己，还抽自己，其实就是骂真正的始作俑者。</p>
“我不是人，我该死！”</p>
她越这么说，程凤瑶脸上越挂不住。</p>
颜如玉揣着小手炉，勾唇轻笑：“程府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p>
“能跟在夫人小姐身边的，都不是善茬。”霍长鹤看着程凤瑶，眼神难掩厌恶，“就看她能不能忍得住。”</p>
程凤瑶当然是忍不住的。</p>
刚才当众挨耳光就受不了，现在无异于火上浇油。</p>
她挺直腰大声道：“够了！实话说了吧，是本小姐让她这么干的。”</p>
程夫人：“……”</p>
程老爷：“……”头有点晕，眼有点黑。</p>
沈掌柜转头看着她，笑意浮在脸上：“程小姐，我们可是得罪过你？”</p>
珠宝阁掌柜也怒道：“程小姐，你那日竞买，我可是客客气气，没有一丝怠慢，如今你却让人放出这种谣言，诋毁我店的声誉，到底所谓何来！”</p>
程凤瑶张嘴想说，程夫人一把拉住她。</p>
但她此时愤怒如火，似是把理智燃烧成灰，已经顾不得别的。</p>
程凤瑶甩开程夫人：“所谓何来？你们珠宝阁的首饰卖价那么高，你敢拍着胸脯保证说，这其中不是镇南王妃授意的？”</p>
“镇南王府一个被流放的，来了之后不缺吃食，还有住处，甚至还穿金戴银，出入首饰楼，是谁给他们的底气？”</p>
“难道你们不是互相勾结，以此谋取暴利吗？”</p>
现场一静。</p>
连一向沉稳玲珑的沈掌柜也愣了一下。</p>
他忽然想起年前和诸位掌柜一起见颜如玉时，颜如玉说过的一句话“人傻是病，没治，不要与傻瓜论长短。”</p>
做生意最怕与别人较长短，纠缠不清。</p>
当时体会不深，但记住了这句特殊的话。</p>
现在，算是深切体会到。</p>
沈掌柜暗暗再次感叹，王妃真是有先见之明。</p>
众人都提着一口气，目光互相轮转，没人吭声。</p>
天呐，程凤瑶这是疯了吧？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镇南王府！</p>
安静之际，一道沉冷声音响起。</p>
“想知道本王的底气？不如当面来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