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那边如何了？”</p>
“回先生，根据最近的线报，皇帝还病着，京城今年天气罕见的冷，听闻前几日也下了一场雪，导致皇帝病体越发沉重，据我们的人说，已经叫过辅国重臣几次深夜入宫。”</p>
墨先生手指抵着额头，微合着眼睛没有说话，小厮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p>
“逍遥散在京城的销售点，”良久，墨先生开口，“去掉一半。”</p>
小厮微讶，抬头看他：“一半？可是，先生，在京城的销售点，现在还不足十个。”</p>
墨先生嘴角微勾：“留下三个。”</p>
小厮嘴唇轻动，又不敢多问，重新低下头：“是。”</p>
“剩余三个点的销售价格，翻三倍。”</p>
“是！”</p>
墨先生低笑，声音如恶魔低语：“我们的那位太子爷，可没那么好耐性，我倒要看看，这种情况之下，他有没有胆子，干出弑父杀君的事情来。”</p>
京城的冬天今年格外长，以往出了正月不久，过完龙抬头，天气就要回暖，宫城外的十里杨柳街，就要吐出新绿。</p>
但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p>
非但没有，负责采买炭火的管事太监又出宫采买了两批，近一半送进皇帝的寝宫。</p>
自从年尾宫宴上皇帝与众臣及后宫嫔妃皇子共同饮宴之后，再就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p>
其它的宫宴之类，都是由太子代劳。</p>
随着炭火入宫，太医两三日的轮值，到每天请脉，再到太医院院首长住宫内，一种谁都不敢说，但彼此眼神间那种心知肚明的气氛，在缓慢而汹涌地流动。</p>
尤其最近，不止是太医，连辅政重臣都被叫进宫里几次。</p>
东宫内，太子敞胸露怀，赤着脚，侧卧在窗下榻下。</p>
榻上的铺盖都换成了丝，光滑无比，倒不是他过于奢华，而是因为用逍遥散到一定时期，皮肤就会泛红，发热，变得敏感。</p>
穿的、用的布料稍微粗一点，就会感觉难受得很。</p>
他合着眼睛，榻边上跪着几个宫女太监，都怕得要死，但连抖都不敢抖一下。</p>
殿内鸦雀无声。</p>
不多时，外面脚步声响，管事太监裹着一身凉意进来。</p>
太子睁开眼，示意他上前。</p>
这点凉意对现在的太子来说不算什么，反而更加舒适。</p>
“回殿下，今天晚上果然又有人入宫了。”</p>
太子坐直，挥手让其它人都退出去：“是何人？”</p>
太监声音压得更低，往前凑了凑：“回殿下，是老首辅。”</p>
太子眸子微缩：“是他？难道，父皇真的要向他们托理朝事了？”</p>
管事太监嗓音中带着谄媚：“恭喜殿下，贺喜殿下。”</p>
太子眼中笑意一闪即过，又严肃道：“事情未明，父皇旨下未下，不可轻言。”</p>
“殿下，您现在地位稳固，东宫就是未来君王，世人皆知，皇上嘱托其它大人，也是为给您铺路啊。”</p>
这倒是，他是太子，皇帝归天，皇位理所当然落在他身上。</p>
“更衣，本宫去见一见老宰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