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盯着他，空明心里忽然有点没底，舔了舔干枯皴裂的嘴唇，心缓缓提上来。</p>
霍长鹤开口：“你说你写信你师父就会来赎你？”</p>
“是，我是师父的亲传弟子，他一定会救我的！”</p>
“亲传，”霍长鹤语气讥讽，“他都传了你什么？”</p>
空明没皮没脸，也不觉得臊得慌：“是我自己修行不够。”</p>
颜如玉和霍长鹤对视一眼，默契达成共识。</p>
当初在偏殿，霍长鹤和颜如玉一起见过空明，两人都认得，绝不是眼前这个。</p>
此人能自由出入，还能在寺庙附近养小妾，定然不是寻常僧人。</p>
正想着先观察两日，这个家伙就送上门来。</p>
眼神确定，霍长鹤道：“拿纸笔来，让他写。”</p>
银锭应一声，回身去拿，空明垂着的眼睛里曝出喜色。</p>
好，只要让我写信就好，到时候我们的人一到，就是你们噩梦开始的时候！</p>
银锭拿了纸笔来，空明想了想，当面写信，总不能写得太露骨，要含蓄，还得让空能看得懂。</p>
琢磨着把信写完，交给银锭，银锭又交给霍长鹤和颜如玉。</p>
两人看完，缓缓点头。</p>
空明谄媚笑着说：“让这个小兄弟把信送去就行。”</p>
心中暗想，去送你就别想着活着回来！</p>
霍长鹤摆摆手，银锭揣着信转身出去。</p>
空明被押下去，那个和他一起的女子带上来。</p>
女子还穿着僧衣，只是头上的僧帽掉了，一头青丝披散，眼上犹见泪痕，楚楚可怜。</p>
颜如玉问道：“你是何人？与他是什么关系？”</p>
女子未语泪先流：“奴家是逃荒至此，孤苦无依，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和他在一起。”</p>
“因为他是个僧人，不能光明正大在，只能趁着有空的时候偷偷会面。”</p>
女子抽泣不止：“我也是没办法，否则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活呢？”</p>
“除了他是僧人，你还知道什么？关于他。”</p>
女子认真想了想，抬头看颜如玉：“别的？别的……就没什么了。”</p>
“哦，他前些日子当了个主事，能拿出来的东西也多了，这次还给我买了支簪子。”</p>
“当了主事？”</p>
“对，寺庙的等级什么的，我也不懂，但他明显高兴许多，还说终于达到了什么的，我也不敢多问，问他也不会说的。”</p>
她说着，又嘤嘤哭起来：“我要是没了他，我也会死，因此我也不会触他的霉头，他说怎么就怎么，我也怕他厌弃了我。”</p>
她哭哭啼啼，就像一只柔软又一无所知的小白兔。</p>
颜如玉低声喝道：“行了，别哭了。”</p>
女子抽抽着，低下头又不敢说了。</p>
颜如玉摆手：“把她带下去，看管起来。”</p>
女人被带走，说出的信息唯一有用的一点就是这个空明刚刚像升了职。</p>
颜如玉手指轻叩桌面，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一个她不知道的点。</p>
方丈问：“这个空明怎么了？”</p>
颜如玉抬眼看他：“这个空明，和我在寺庙中见到的空明，不是一个人。”</p>
方丈诧异：“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