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跪着的官员，萧辰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与意外。</p>
不止是对自己即将接手的大理寺，也是单单对面前跪着的这个人。</p>
“起来吧。”</p>
萧辰看着他那张在上次见面时有些印象的脸，不禁皱了皱眉：“那日陛下带我去见你们，事后你应该多走走的我的门路，但你没有，这一点我很高兴。”</p>
“只是没想到我这次一上门，才看出来你那这张阴厉的脸竟是只知道整日浑浑噩噩，学会了变脸的老油条官僚，老实说我很不喜欢。”</p>
很不喜欢这几个字，让邓川对自己更加失望。</p>
他知道，虽说自己不如上一任头目那么受器重，可既然能被寺卿安排为代头目，这便是受了莫大的信任。</p>
邓川深吸一口气再也不做辩解，沉声道：“请大人看下官日后表现。”</p>
萧辰注意到他的口吻变了，腰杆子也挺直了些，眼中也流露出了几分赞赏。</p>
“这样就好，我来之前也曾打听过你昔日做派，你就记着坐回当初那个一心查案的自己就成。”</p>
“如此，本官也不会耽误你的前程！”</p>
萧辰的脸色就如同初秋的天气，风雨过后又是晴，晴后又多几风雨。</p>
“说说，这子部怎么偏偏就烂成这样了？”</p>
“寺里其他部我虽没去过，但多少也听闻他们无不兢兢业业，别说打麻将，就是上个茅厕都得紧赶慢赶，还得走路无风！”</p>
萧辰越说越恼，叱道：“再看看你这儿，跟菜市场有什么差别！”</p>
经他这么一通敲打过后，邓川早已豁出去要抱紧萧辰的粗腿，不再避讳直接道：“巡督大人，子部之所以变成这样，属下定是难辞其咎！”</p>
“只是这小半年子部之中一直没个正牌大人，下官又是被临时提拔，手下人不服，自然就散漫了起来。”</p>
萧辰有些疑惑：“就算没有大人管，但条例和各处细文都在，为什么没有做事？难道寺里就没人训斥你们？”</p>
邓川也对此有些不解，摇头道：“条例虽在，但子部做事总得寺里发文……”</p>
“而且没有头目说话，我们这些当差的总不好自己寻个名目，就去各侍郎学士府上蹲点去。”</p>
说到这里，他脸上不禁带了一丝自嘲：“咱们子部看似身在京都风光无比，可实际打交道的都是朝中大臣，他们身份尊贵，地位更是不用多说……”</p>
“一旦真的较起劲来，他们也不会怕咱们。”</p>
萧辰眼睛一眯，问道：“为什么？”</p>
“很简单，子部的这些兄弟在京都那也是得生活的。”</p>
邓川叹了口气道：“虽然俸禄比一般官员要高，但家里的亲戚总也得寻各活路，在各部衙门里寻个差事。</p>
“像咱们要查了京都府的吏员，那京都府就能报复到兄弟们的家里人身上，用的理由还合乎大楚律条……”</p>
“至于那些跟宫里有关系的，众所周知的贪官我们都不能动手……就是因为他们在宫里有人啊！”</p>
邓川自愧的继续道：“大人，下官不是没有一颗虎胆，实在是因为住在京都太过不易，日常要打交道的京官太多！”</p>
两人说话间，不多时便听到门外夏应明敲了敲门：“大人，外面人来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