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奶奶把我推倒的，呜呜呜，奶奶她推我，推我……”</p>
“小染乖，小染不哭了，不哭了。”</p>
“呜呜呜，我讨厌奶奶，她是大坏蛋。”</p>
“小染，不可以这样说奶奶。她是奶奶，是长辈，这样说没有礼貌。”</p>
“可是她推我，呜呜呜……”</p>
“小染，忍一忍好吗？我们忍着，好吗？”</p>
“妈妈，为什么要忍着啊？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我忍着？”</p>
“因为、因为，忍忍就好了，忍忍就好了。”说到最后一句时，我妈的声音哽咽了。</p>
————</p>
“妈妈……”我的声音忽然变成了欢快的了，欢快的叫着妈妈，可是回应我的却是我奶奶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叫什么叫？叫魂儿啊？”</p>
“奶奶……”我欢快的小声音一瞬间瘪了下去。</p>
“扫把星，倒霉的玩意儿。”</p>
只听“啪”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哇”一声大哭起来，“爸爸，奶奶她……”</p>
“还敢告状，看我不打死你。”接着，又响起了几声“啪”的声音。</p>
我爸训斥的声音：“你也是的，大呼小叫的叫什么，惹你奶奶不高兴？”</p>
我奶奶：“憋着，不准哭。再哭，我撕烂你的嘴。”</p>
“哇哇……”</p>
“还哭，还哭……”伴随着我奶奶的还哭、还哭的声音，还有“pia”“pia”的打嘴巴的声音。</p>
然后，我可能是怕疼，哇哇哭声，慢慢变成了呜咽之声。</p>
刚变没多久，我妈心疼的声音传来：“小染……”</p>
“哇，妈妈，奶奶她又打我。”听到我妈的声音，我感觉有了保护，声音又变大了起来。</p>
我奶奶：“她是我孙女，我打她怎么了？”</p>
我爸：“老婆……”</p>
我妈：“小染别哭了，我们忍着。”</p>
“妈妈，我忍不了，太疼了，奶奶打我腿，刷我嘴。”</p>
————</p>
“莫强，我们离婚吧。”</p>
“老婆，你说什么？离婚？是不是、是不是白天……”</p>
“我想过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小染。辛辛是男孩，到哪儿都有人疼，留给你们，我放心。”</p>
“老婆，我、我错了，你别跟我离婚。你走了，我们这个家就散了。老婆，老婆，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我白天，我……”</p>
“莫强，我不怪你重男轻女，不怪你不喜欢小染。可是，小染她才三岁啊，你……别说你作为一个父亲了，就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你忍心看着一个大人又是拿扫把，又是拿巴掌打一个三岁的小孩？”我妈说着说着，哭了。</p>
我爸也哭了：“老婆，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以后改，我以后一定会爱小染，你别跟我离婚。只要你别跟我离婚，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p>
“老婆，老婆，你说句话啊。你别什么都不说，我……”</p>
“我在想怎么办。”</p>
“老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都听你的。”</p>
“这个家，我和小染是没法待了，我想去外面打工。”</p>
“可是小染这么小，打工的话……”</p>
“小怎么了？大城市像小染这么小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可以把小染送到幼儿园去。”</p>
“好，都听老婆的。”</p>
————</p>
“好，今天你们走了，以后你们就别回来了。”我奶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恨恨说道。</p>
“妈妈，妈妈……”夹杂在我奶奶恶狠狠声音里的，是一个小男孩的哭声，应该是我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