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莫染，我……你别哭。”关肆腾出手给我擦眼泪，我才知道自己哭了。</p>
他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道：“但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这孩子没有魂魄，不能吃喝，只能活三天，而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p>
“他的魂魄会回来的，他会有魂魄的。一定是他早产太早了，魂魄还在路上，还没来。再等等，等等他的魂魄就来了。”</p>
“莫染……”</p>
“你别说了，我想回家。”我不想听关肆说话，一句都不想听。</p>
“好，我们回家。”</p>
听到关肆说我们回家，我知道他说的是回我们的住处，就道：“不是，是回我自己的家，我想我妈。”</p>
“好，我送你过去。”</p>
什么时候，关肆对我说的话这么言听计从了。</p>
好像睡了一觉，关肆就变了一个人似的。</p>
其实不是他变了，而是他知道我是谁了。</p>
说起来，这都是沾了他娘子的光（我心里知道我是他娘子，但我很排斥接受这个事实，所以还认为他娘子是他娘子，我是我）。</p>
如果只是我个人的话，他一定不会对我这么言听计从。</p>
想到这，我心中涌现出许多悲哀来，眼泪流的更多了。</p>
“不知道我妈今天在家吗？手机呢？我的手机呢？”我推开关肆给我擦泪的手，想要找手机。</p>
还没找两下，关肆就道：“岳母今天在家。”</p>
岳母？</p>
关肆这口改的真迅速，真自然。</p>
我不想说他什么，只想快点回家，快点见到我妈。</p>
回家的路上，我一句话都没有跟关肆讲，一直看着怀里的孩子，一直在想：他为什么没有魂魄呢？</p>
车子到我家小区门口了，我跟关肆说：“就送到这儿吧。”</p>
关肆道：“送你到楼下。”</p>
到了楼下，一从出租车出来，我就抱着孩子往楼上走。</p>
关肆从后面追上来，拉住我道：“莫染，孩子的情况和苍黎的情况，我都跟你说了。怎么选择，你自己做主。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支持你。”</p>
他这是把选择权交给我了吗？</p>
可是我却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比之前更加难过，更加痛苦。</p>
我挣开他的手，什么都没说，闷头进楼了。</p>
上楼的时候，我脑海里总是不自主的想起关肆说的那句话：这孩子没有魂魄，不能吃喝，只能活三天，而今天是第二天。</p>
今天是第二天了啊，那明天就是第三天了。</p>
第三天之后，孩子真的就……</p>
我不敢再往下想下去，摇摇头告诉自己别想了，先回家再说。</p>
到了家门口，我按了门铃。</p>
等了一会儿，才有人给我开门。</p>
开门之人是我嫂，她看到门外的人是我，我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脸色大变，扭曲着脸大叫：“啊，鬼胎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