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这样子的啊！”</p>
熊猫蛮们眸间流光，拳头紧握，指头僵抖。</p>
……</p>
看着左手的交易单，许彦轻笑，红色的羊皮纸，那么轻，却又那么重。</p>
看着右手的人头册，许彦轻笑，黑色的羊皮册，那么厚，却又那么薄。</p>
就是这么两张轻薄的纸册，一个靓丽的红，一个幽深的黑，却将许彦的悲伤和痛苦如绳索一样捆住了，以此来不停地凌迟着他——</p>
腊八食物连之可怕，是从骨子里，是从灵魂里冒出来的战栗，克里斯托佛不仅要让深陷痛苦中的人蛮绝望，还要对其他心里有丁点反抗的蛮种们进行恶毒的诛心。</p>
这场诛心就以人蛮代言人祭杀五万人蛮作为开场！</p>
锥心蚀骨！</p>
……</p>
“嗞……”</p>
度门的风又吹来一阵。</p>
许彦身上几根火苗被风带走，有的飘到了空中，有的落入了腥气弥散的祭台，有的落入身侧的那一潭死水。</p>
许彦的视角可以随便移动，所以他的“眼睛”不一定就是游在眼洞里的那两团银火，他可以是骷髅身上的火苗，也可以是溅出的火花……</p>
这一刻，许彦选择将视角切换到落向死水池的那一点即将消散的火星。</p>
看得更清楚了。</p>
死水池里处理的无头尸多半是蛮间的F蛮种，他们是蛮头税的牺牲品，没有头，没有墓碑，却有非常清楚的菜名。</p>
死水池里有严格的分区，每个分区对应一道菜，池面上那些青铜色的浮标清晰地写着一道道菜名。</p>
五万人蛮的那道菜有专门的标签，非常醒眼，就在死水池的正中央，用红色的狗血字写着：“腊月28！”</p>
……</p>
“没时间了！”</p>
鳄龟蛮的拐杖就像一根打狗棒，他狠狠地敲在了许彦的头骨上，他的嘴大张，完全占据了整张脸的跨度，里面那根蓝色的锯齿舌，就像躁动的藤鞭，狠狠地鞭在了许彦的脸上。</p>
“啪！”</p>
同时响起的是最歇斯底里和最不耐烦的高音——</p>
“签上名字！！”</p>
……</p>
许彦呼吸，灰色的阳光笼罩在他的头上。</p>
“人蛮！”许彦突然对着度门喊。</p>
人蛮们呼吸，安静。</p>
长安城里突然一片死寂。</p>
众人看向他，望向他，安静屏息！</p>
许彦顿了一下，突然大喊：“原谅我！”</p>
人蛮眼睛在抖，咬紧嘴唇，颤抖，眼泪唰眶，没哭。</p>
许彦嘴角一弯浅笑——</p>
挥起银火，在人头册上，签下了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