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p>
“我当是谁呢。”</p>
沈老太太在屋里泡脚呢，听见声音，还不紧不慢擦干了脚才穿上鞋袜出来。</p>
她打量着眼前的老头儿，许久才道：“黎胜华，你看着老了许多。”</p>
“多年不见，沈七小姐风华不减当年。”黎老爷子笑着恭维。</p>
这时候，不用沈老太太叫，沈鹿就已经进屋去了。</p>
她把堂屋的灯打开。</p>
沈老太太邀请：“走吧，进屋谈。”</p>
黎老爷子拄着拐杖进屋，中年男人也一路搀扶着他。</p>
因为来了客人，沈老太太也顾不上林柔母子三人。</p>
“我们魔都一别，已有四十余年，你找到沈家村，有什么事？”</p>
沈老太太不是个喜欢客套的。</p>
黎老爷子的精明，在她这里完全不管用。</p>
当然，打感情牌也无用。</p>
林柔他们就在一边儿，听到沈老太太竟然去过魔都，十分惊讶。</p>
那个年代在魔都生活过，还是去走亲访友？</p>
不管是干什么，好像都昭示着这个老太婆和她想象中的乡下人不太一样。</p>
“我最近无法安眠，听说当年沈家太老爷为你准备的嫁妆里有一对沉香枕，不知七小姐可愿割爱？”</p>
沈老太太打量着黎老爷子：“你是听谁说的？”</p>
“我与当年汇丰银行的行长有些交情，他说你家太老爷曾经与他提起过......”</p>
有外人在场，黎老爷子不便多说。</p>
其实是沈家太老爷当年在汇丰银行为女儿存过部分嫁妆。</p>
“沉香枕，确实有一对。”</p>
沈老太太看到了林柔和沈思思的惊讶，她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p>
“不过，你来得不凑巧。”</p>
黎老爷子的心也跟坐过山车似的。</p>
刚刚明明直达山顶，现在又滑落到了山谷。</p>
“是已经送人了吗？”黎老爷子根本没想过出售这个可能性。</p>
别看现在沈海棠住的院子，略显寒酸，但不一定人家宅子里哪块石板之下就铺满了金砖。</p>
他可不认为沈海棠会缺钱到卖掉嫁妆。</p>
如果不是医生建议他最好寻一只沉香枕，他也不会明知道机会渺茫，还大费周章地找上门。</p>
“对，送给了我的孙女。”</p>
沈老太太看向沈鹿，而非沈思思。</p>
沈思思脸色不太好看，沉香枕，真的是她那只枕头吗？</p>
“那我只能问沈小姐，可否割爱了。”</p>
黎老爷子看向沈鹿。</p>
他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看不出之前带路的沈思思，根本不是老太太的亲孙女。</p>
老太太看沈鹿是亲近的，看沈思思却隔了一层。</p>
“沉香枕是我回家之后，奶奶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不想转赠他人。”</p>
沈鹿竟然拒绝了！</p>
林柔都忍不住说：“沈鹿，你知不知道沉香枕的价值？”</p>
“如果卖掉，你和你奶奶完全可以搬去城里生活，从此吃穿不愁！”</p>
果然，小门小户出来的，连基因里都携带着愚蠢。</p>
林柔不知道黎老爷子是谁，但就他这样的排场，也不简单。</p>
保镖，管家，还有一个翡翠扳指，处处彰显着他的非富即贵。</p>
如果沉香枕是思思的，她甚至会劝思思送给这位黎老爷子。</p>
这样的人做事很体面，你送了他需要的东西，他肯定会在其他地方弥补你，不会让你吃亏。</p>
林柔满眼算计，沈鹿只当没瞧见。</p>
“谢谢林阿姨的建议，我也是这么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