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就那么忍不得么？明明可以思虑一个最周全的法子，可我做了什么？我欺骗了她，利用了她，最终害得她宗门被灭，过了五年什么都不了解就自顾自去杀了魏离欢，又害得她师父被杀。黄皆心思转动，最后化成一片黯然。</p>
似感应到他心中所想，另外八个他被质问地哑口无言，低头垂目，不敢看对面自己的狰狞面色。</p>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八张狰狞的面孔质问不停，黄皆握着黄泉的五指指节微微发白，丹田火海翻涌，不断拍击海上仙岛。炎魅早已逃到了仙岛之上，对着天空不断高喊：“主子，我可没做错事啊，你就放过我吧。”</p>
可黄皆如今心境，那求饶声便如洪钟大吕，他也是听不到的。</p>
不知过了多久，喝问暂停，一个尖刻的声音在黄皆身后响起。</p>
“啧啧啧，我这镜房来过许多人，故事如此精彩的，你却是第一个。老实说，我还没看腻呢，真不想出来。“</p>
黄皆猛然转头，对上那个书生打扮，面白无须的身影。</p>
“你是......那个太监。”</p>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曾在那小巷将他与宋鲤逼入绝境的韦遇。</p>
“太监？你看到的我是那种身份么？呵呵，这可让我有些不开心了。”那人嘴角一抽，身影消失，下一息便出现在黄皆身边，俯身面向屈膝的他，“让我不开心，你便只能去死了。”</p>
黄皆目光一凛，双目间碧火陡然迸发，刺向来人双眼，却见那人飘然而退，潇洒地躲过了黄皆的突然袭击。</p>
“看你心烦意乱，未曾想这种状态还能咬人，看来还真是小瞧你了。”</p>
“你是谁？”</p>
“你能从阳面过来，难道炎魅没告诉你这阴面之主的名号？”那人有些奇怪，摇晃了下脑袋，继续道，“不过也不甚打紧，既然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便是。我是过去一大能心中心魔所生湮灭灵，你可叫我‘净心’。”</p>
名字清新脱俗，却和所做之事大相径庭。</p>
黄皆眸中紫火一闪，两息后瞬移至这湮灭灵面前，正要挥拳砸向他面门，那湮灭灵却早已不见了踪影。</p>
“别搞错了，你的敌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啊。”头顶那尖细嗓音调侃道。</p>
一阵冰寒自背后而来，黄皆脚步一转，黄泉挑起，刀锋与那冲来身影手中刀锋一碰。</p>
“当！”金铁相触，面前人浑身裹蓝火，手上用力，一点点逼得黄皆向后退。</p>
“死！”声音来自两处，另一处则是来自头顶，接着一截刀锋斜下刺进黄皆后脑，将黄皆刺碎为无数黑羽纷纷飘散。</p>
他重新出现在一处，出现在十四个自己的包围圈中。</p>
“只为一己私欲，早就该死！”有几人同时念道，同时冲来，提刀便斩。</p>
封仙。黄皆神念一起，口中默念，封仙剑自黄泉中现，被他握在另一手掌，提起，挡住这几个自己的挥砍，步伐往后急退，身后早已有另外的自己举刀至胸口，正等他过去，自己将身躯撞上。</p>
“我之行事，当日仇当日了，我没错！”他出声大吼。</p>
“借口！”那几人不答，手上又生暗力。</p>
黄皆紫火一燃，现身于那几人身后，刀锋与剑身刺入两具身躯之中。</p>
被他刺穿的两人回过头来，狰狞的面孔吐露同样的话：“杀了我们，就能摆脱你心中的愧疚么？”</p>
黄皆一怔，那两人脚跟一退，不顾兵刃在体内刺得更深，将后背离得黄皆更近，口中喷出一黄一蓝两火，就往他面门罩去。</p>
另十几人也从各个方位包围而来。</p>
“主子！平心静气！“脑海响起炎魅的吼声，将黄皆从呆滞中惊醒。</p>
“不能。”黄皆答道，身影再移，出了那包围圈。手指一勾，黄泉与封仙捅穿那两具身躯，回到他手。</p>
剧痛从身上传来，看着那两个自己破碎成虚无，黄皆身上也似乎被捅了两个豁口。</p>
“心痛么？”那几个自己回过头来，问道，“你杀了你心中的两道愧疚，心痛么？”</p>
黄皆牙咬下唇，冷声道：“愧疚不会消失，但它们也不可能阻止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