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老夫人花重金聘请江湖杀手，从未放弃寻找那位大夫，却是最好的证明。</p>
这也是为何，一开始姜老夫人根本不愿承认自己害死了元清，但后来，姜将军搬出城西抓药的大夫时，她便心虚了。</p>
因为那位大夫，就是她‘斩草除根’中的一条漏网之鱼！</p>
姜将军受够了！</p>
他受够了姜老夫人，也受够了懦弱而无作为的自己！</p>
所以，不管是与姜老夫人翻脸，还是自我拷问，这都是必然的。</p>
……</p>
姜将军一路浑浑噩噩回到杨氏的院子，见到了张院判。</p>
只是，尚未等他开口询问，张院判便神色凝重地冲他摇了摇头。</p>
他心里咯噔一下，可还是抱着希望问了句：“如何？”</p>
“老姜……”</p>
张院判叹了口气，拍了拍姜将军的肩膀：“抱歉。”</p>
当一个大夫开口说‘抱歉’，结果已经无需多言。</p>
姜将军脚下一个踉跄：“都没救了？”</p>
张院判眼疾手快，及时将其扶住：“准备后事吧，就这几天了。”</p>
说完，又重重握了一下姜将军的手腕：“你节哀。”</p>
“我没事儿。”</p>
姜将军摆摆手，朝张院判露出一个苦涩的笑。</p>
他倒也没有很痛苦。</p>
因为，不管是对杨氏还是对那个孩子，他都没什么感情。</p>
只是听到张院判那句‘节哀’后，他内心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助和绝望。</p>
就仿佛，他又回到了多年前，回到元清被宣告死亡的那一天。</p>
他明明有很多的打算。</p>
打算等元清病好，就带元清去放风筝，陪元清回娘家。</p>
要跟元清白头偕老，共同抚育姜姒君长大成人。</p>
打算留杨氏和姜庆的儿子一条性命，尽心尽力去培养，让孩子能活下去的同时，也成为姜姒君的依靠，与姜姒君相互扶持。</p>
可到头来……</p>
所有的打算，全都落空了。</p>
多年前是这样，多年后，也是这样。</p>
“杨氏和孩子，谁的病情比较严重？”</p>
姜将军只缓了一会儿，便冷静了下来，开口询问张院判。</p>
张院判与姜将军相识多年，如何能不知道姜将军的意思？</p>
将军府前段时间才死了二十几个人，现在当家主母和唯一的嫡出公子又要走了，外界难免会起疑。</p>
想要减轻外界的声音，就只能提前找好借口。</p>
虽说姜老夫人之前对外宣称杨氏母子患病，也算是个不错的借口，但母子二人同时离世，终究说不过去。</p>
所以啊，杨氏和孩子之间，谁的病情比较严重？</p>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可一旦张院判回答错了，将军府就会惹上大麻烦。</p>
看着姜将军的眼睛，张院判给出了一个满意的答案：“孩子的病情比较严重，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