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就是纯粹的利他主义。什麽叫利他主义呢？」</p>
「就是，给他一条更好走，更通达的路，更高的平台，一个更加别致的囚笼。」</p>
「这叫眼不见心不烦。」</p>
张元聪说到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可以代劳。」</p>
「孙猴子大闹天宫的时候，都请了如来佛祖，所以不寒碜。」</p>
「威宏，你找个机会，把他约出来，我请伱们两一起出去好好地吃一顿，我觉得至少有八分把握，把你的这个绊脚石给取了。」</p>
「我给你讲啊，你不要看他现在年轻，或许他几年之后，就要和你竞争正高，再几年之后，你想要拿杰青都没机会了。」</p>
「而且，他去了更好的平台，也不是你挑唆的啊。路就摆在了这里，是他个人的选择，对不对啊？」</p>
袁威宏闻言，整张脸都稍微有点僵。</p>
张元聪看到袁威宏这脸色，也是稍稍抿了抿嘴，收敛了一下：「当然，我也就是传达一下我个人的意思。」</p>
可没想到的是，袁威宏的语气比之前更加幽怨：「聪哥，你是我师兄，我拿你当铁兄弟。」</p>
「你刚刚还说要拯救我于水火，现在你怎麽还把这个水火来源也要一起带走呢？」</p>
「你到底要带哪一个？总不能都带吧？」</p>
张元聪的心情一下子被袁威宏的话冲击得有点乱，以至于双手的十指都忍不住不停地如蜘蛛一般上下晃爬。</p>
这个问题听起来简单，只是二选一。</p>
但完全就是无解啊。</p>
你说带走方子业吧，明明你说了要带我去魔都六院的。你现在又不带了，我给你举荐根鸡毛你要不要？</p>
你说带走袁威宏吧，就还不如带走根基不稳的方子业了。方子业现在多年轻啊，肯定不如袁威宏这麽根基深厚。</p>
就连袁威宏对方子业的怨念都颇深，那其他人肯定也是对之又爱又恨。</p>
两个人都可以带，这是最优解，但张元聪自己貌似给自己挖了个坑。</p>
都带走，不就是让袁威宏换了个单位被方子业虐麽？</p>
张元聪抿了抿嘴，先有十几秒没说话，最后道：「其实，二选一都可以，要不，你把这个方医生约出来，我们三个好好地详谈一下？」</p>
见色起意者为下流。</p>
见财起意者为不正。</p>
见才起意则为欣赏。</p>
张元聪的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p>
如果把方子业拐走了，医院奖励的钱，我最多只拿百分之五！其馀的，全部都给了他。</p>
「这不是三角关系麽？没有三角关系，也强行制造一个三角关系？」袁威宏直接破了大防，身子往旁躲了一截。</p>
听到这里，可能是终于有一个人听不下去了。</p>
转身就唾沫星子四溅起来，刻意压住了声音：「袁威宏，你t要点脸吧，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p>
一个更具规模的大地中海，秃额头丶凸额头，拿起手机就打开了录音功能：「来来来，说，朝着这里说。」</p>
袁威宏的半地中海在真正的地中海面前，连赝品都算不上。</p>
袁威宏看到对方站起来就认出来了是申涛。</p>
脸皮于是开始抽搐。</p>
而后伸右手拉申涛的袖子。</p>
申涛未动。</p>
袁威宏继续拉了拉：「兄弟，别激动，开个玩笑而已，你这麽激动干嘛？入戏太深了知道吧？」</p>
张元聪到此，也是察觉出了不对：「啥情况啊？」</p>
申涛可不惯着袁威宏在这里抖机灵，坐下来：「袁威宏，方子业。一个老师，一个学生。」</p>
「方子业是袁威宏的『亲儿子』。」</p>
张元聪的头如同变形金刚一般僵硬，旋转地过程中还因关节滑动发出咔咔声。</p>
「是吗？威宏？」张元聪问。</p>
袁威宏瞥到了坐下的申涛为了拆台，连手机的录音功能都没关，便沉默不答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申涛的手机。</p>
申涛正义凛然地将手机往回一收，上滑之后一边关闭程序，一边说：「威哥，你好歹收敛点呗，明明刚刚过来的时候，都和我打招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