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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虚本分，谨小慎微。</p>
不是对人，而是对事对物。</p>
方子业怀揣着这个念头，走进了手术间。</p>
9月6日，星期四。</p>
周四不是袁威宏的手术日，是彭隆副教授所在组的唯一手术日，因此手术安排得比较满。</p>
除了第一台功能重建术外，还有三台彭隆副教授收进来的小手术。</p>
住院排队的病人以功能重建居多，但也有一般病种的患者会收治入院。</p>
方子业直接洗手消毒之后，双手合举在胸口前，踩开手术室的自动感应气压门后，门轮滚动发出哗啦啦声。</p>
方子业进时，吴轩奇正在和熊锦环，新晋的博士蔡明名丶龚越三人聊天。</p>
四人面带笑意，听到有人踩开门后，不约而同往门口看来，笑容满面的他们立刻欲言又止。</p>
因方子业是洗了手进门的。</p>
熊锦环与方子业最熟，下意识站起来后，僵持了两秒钟才为难开口：「业哥，你要上台啊？」</p>
听到了熊锦环的话，手术台上的几人才移目过来。</p>
手术台上明明已经大将聚集——</p>
主刀的是刘煌龙丶一助是彭隆丶二助聂明贤，三助卢哲甫。还有一个一年级的专硕周尧跟在手术台的末尾位置。</p>
「嗯。」方子业点头后走向了无菌手术衣包所在位置，眼神平静地直接伸手拿了一件无菌手术衣。</p>
方子业的回应不仅仅是让熊锦环一愣，吴轩奇和龚越二人也是愣住。</p>
因为某些「不具体」的原因，原跟着韩元晓的彭隆副教授，一周仅有一个手术日。</p>
组内的硕士和博士上台的机会本就很少。</p>
鉴于此。</p>
一直跟着刘煌龙跟班的吴轩奇一般在周四都不会上台，一般情况下，为了保证彭隆副教授组博士们的「手术参与率」，方子业也很少在周四上台。</p>
大家几乎都习惯了这个默契的『规矩』。</p>
不过似乎今天方子业要打破这个局面。</p>
手术台上，刘煌龙只是和彭隆对看了一眼，彭隆便道：「小卢，那你下台吧。」</p>
周尧才是专硕一年级，这是他进入科室的第七天，彭隆实在不好让他见识到社会的『残酷面』，索性就牺牲一下卢哲甫的位置了。</p>
卢哲甫闻言点了点头，声音带笑：「彭老师，我去器械老师那里，这里视野好，反正我都换了无菌衣和手套了。」</p>
卢哲甫已经是博士三年级了，他也想留院。</p>
可前有留级的董文强虎视眈眈，侧有三年级的严志名这样跟着方子业身边厮混的大对手。</p>
如果自己还不争取和珍惜一下操作机会的话，最后只能是白给。</p>
彭隆也理解卢哲甫，便没再多说什麽。</p>
方子业的中场插入，彭隆也很规矩的侧挪了一个位置。</p>
本来作为第一助手的他，需要担任第二助手，刘煌龙任第一助手是不用换位置的，毕竟主刀和第一助手就是正对面即可。</p>
刘煌龙也很规矩地暂时放下了手术刀：「子业，你怎麽会想着上台呢？平时的周四，你可不这样。」</p>
方子业是他们通知去科室里的，所以科室里发生的事情，刘煌龙不知全貌，可也能知道个大概。</p>
方子业这是被刺激到了吧？</p>
「刘老师，就是想做下手术，过过手瘾。」方子业已经戴好了无菌手套，靠近手术台。</p>
刘煌龙懂方子业。</p>
人都需要发泄，有人的发泄是怒吼，有人的发泄是躺平，有人的发泄是大吃一顿。</p>
可还有人的发泄就是将自己投入到工作。</p>
为何需要发泄，就是因为遇到了与能力不匹配的事情，是一种主动的逃避行为。</p>
而这样的『逃避』，是理所应当的。</p>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全知全能，方子业也做不到。</p>
即便是有病人的家属慕名而来，恳求方子业能给他们一个希望，但方子业还是给不了。</p>
方子业需要发泄，而且是马上就这麽做了……</p>
刘煌龙便让了位置，给了方子业发泄的空间。</p>
只是，刘煌龙忽然就发现，他这一让位，手术室里又多了一位被方子业的『牛逼操作』懵了的选手。</p>
俗称，三楼懵逼贵宾一位……</p>
这麽说吧，方子业是九点十五进手术室的，秒数就不计了。</p>
九点二十分上了台，结果方子业十一点整就直接退出手术台开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