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没人去做呢？</p>
因为步子跨得太大了，大到八个人前后脚一起跨步，都得扯到蛋……</p>
林桥山教授第一个表态：「李教授，我很认可您的想法，但这个事情属于是长线目标，我们以后慢慢探讨好不好？」</p>
「我们各个组也还有各自的病人。」</p>
房志宽教授都紧了紧眉道：「是啊，李组长，我们创伤外科组今天还有一台手术的……」</p>
上来就dt，上来就是超级病种，上来就是完成全世界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p>
即便你是李永军，也不会有人任由你胡说八道好吧？</p>
李永军也没有恼火，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今天的任务今天还是要常规完成，我说的是长线发展，并不是马上就要去朝着这个方向行进。」</p>
「各位教授先去忙吧，就权当是我说了个玩笑话。」李永军教授也没有纠结。</p>
……</p>
众人到此也就散了，心思各异。</p>
李永军真的没有打扰任何人，散了会后，他就拉着自己组的一些人，开始去探讨自己组拟收治的患者去了。</p>
聂明贤也跟着。</p>
聂明贤的女朋友刘果靠近问了几句，而后对着聂明贤翻了一个白眼后，就跟着林桥山区查房了。</p>
由此，方子业也可以确定，李永军教授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想做这件事。</p>
其实方子业也有些意动，不过他现在堆积的任务太多太忙，着实是没有那麽多空闲时间抽出来贡献给李永军教授去攀爬世界之巅。</p>
有想法和将想法完成时两个范畴，两者都很重要。</p>
但贪多很难嚼烂，还是要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地去完成，将想法一一落地之后，才能去想更多的事情。</p>
这才叫脚踏实地。</p>
……</p>
手术室里。</p>
「子业，你要不要上来操作一下？」</p>
「好久没看你做手术了，怪想的。」吴轩奇和房志宽教授二人站在了主刀位，看着方子业坐在手术室计时面板下玩手机，动极思静。</p>
吴轩奇和房志宽二人早已经确定方子业的技术比他们更好。</p>
吴轩奇比房志宽教授和严化南教授二人操作更加犀利也是事实，然则自己练手归练手，练手到了一定程度后，都会想着向更熟练的境界进发。</p>
这样的情况下，就只有两条道路可选。</p>
一是闭门造车，无限重复，量变引起质变。</p>
另一种就是开放式地求学，向已知者求教，并向其慢慢靠拢，当自己所处的境界已经无法外求时，再去无限重复，希望通过重复的量变积累成质变。</p>
吴轩奇觉得自己目前的水平已经处于一个相对临界点，自然不会舍近求远地去无限重复。</p>
方子业也是静极思动，放下了手机就出门去洗手了。</p>
被团队内部认可的事情，他也不好谦虚地重复说再跟你们互相学习讨教之类的客套话。</p>
这已经成了事实，已经经过了多次的沉淀。</p>
老熟人之间的过分客套就是生分。</p>
方子业上台后，拿到了手术刀。</p>
接下来就好像是「程序化」一般，同样的切口入路，同样的切开路线，但方子业的切开术就是比吴轩奇和房志宽教授二人作的创面更加清爽，操作过程更加丝滑。</p>
这与手术术式的掌握程度无关，与基本功的厚度有关。</p>
就好比说话一样，有的人思维练达，口齿清晰，他就是能非常快速丶简单地说出来，让人觉得非常舒服的音色。</p>
而有些人，即便是努力的咬文嚼字，也不过是出于模仿，达到的上限有限。</p>
基本功的积累是很慢丶漫长的过程！</p>
每个人的基本功，一辈子都处于是不断学习阶段，因为越是基本功的东西，就没有多少提升的技巧，全靠个人的功力。</p>
同样的操作过程，同样的操作步骤，同样的假体放置，同样的缝合过程，同样的缝合方法……</p>
方子业的操作没有任何「越轨」之处，也没有什麽看不懂，近乎于神技的不可思议。</p>
如果你认为某一种操作是不可思议的，或者说是超越人类的，那一定是你的理论不够练达！</p>
一切可以做到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有理论可循，如果不能被循，多是认知不够。</p>
一切都是相同的，但视觉感观与最后的结果看起来就令人赏心悦目，这样的结果，会让人更加信服。</p>
就好像同样的炒法，同样的炒菜步骤，同样的调料，别人的火候比你掌握得更好，炒出来的菜品更好吃，你也只能干看着。</p>
火候这种东西，是很难直接言传的……</p>
缝合将近尾声时，吴轩奇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变态，变态啊，变态，比不过啊？」</p>
他如同老了几十岁一般，像个老头一样感慨世事无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