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业摇头：“刘老师，我自己也很难对自己定位，目前秉持的原则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p>
方子业在疗养院里做了这么多事，到底积累到了个什么程度，方子业目前也很难量化。</p>
方子业最多只能肯定，自己如今去到全国行走，可能比段宏教授还要顺心如意。</p>
治疗患者就是一种积累，在疗养院内，为那么多人带来了康复，也是一种积累。</p>
这样的积累，可以让方子业获得越来越多的容错率。</p>
这种容错率指的是，即便是方子业以后再接诊类似的‘高贵’病人，但因为以前有诸多先例兜底，别人也不会觉得是方子业的技术水平不济而故意以权来压你。</p>
这种积累，最需要时间进行推动。</p>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p>
“子业你如今能说出来这话，证明你的境界很高啊，至少都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了。”刘煌龙回得意味深长。</p>
说完，刘煌龙转身看向了自己的学生：“今天听到的话，一个字也不能八卦出去，不然的话，你就直接申请毕业吧。”</p>
陈湘军闻言先一愣，而后忙不迭点头，钻去了角落。</p>
“哒哒哒。”适时，敲门声响了起来。</p>
“老板，可以上菜了么？”</p>
“可以可以，先上菜，然后把酒开了。”刘煌龙马上道。</p>
陈湘军打开了反锁后，服务员进来开始上菜倒酒，这个过程中方子业与刘煌龙两人就没有讨论比较关键性的问题了。</p>
……</p>
等到三个大菜，两个小荤菜一个素菜都上齐后，陈湘军才重新关上了门。</p>
举起酒杯道：“师父，方教授，您二人都是我非常敬重的老师，我能不能先敬你们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p>
今天的谈话内容与他陈湘军无关，但今天的谈话，肯定会让陈湘军的视野更加开阔，见识也更加宽广。</p>
“你下一半吧，别动不动就干了，到时候丢人现眼可不好。”刘煌龙应了一句后，拿起小酒杯，与方子业碰了后，一饮而尽。</p>
刘煌龙接着道：“子业，你上次在学术报告会议上所提的那个，微型循环仪与半月板重建、皮肤软组织重建的课题，有什么比较好的建议么？”</p>
“运动医学的屠坤教授、薛翔教授都问过我好几次了，他们如今都不敢直接和你联系……”</p>
方子业闻言一愣：“为啥啊？刘老师。”</p>
“我好像没什么地方得罪屠教授和薛教授吧？”</p>
刘煌龙嘴角一咧：“还为啥？”</p>
“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教授们，哪一个下场好了？”</p>
“如果不是你及时把你的老师袁威宏拉起来，现在方子业你都快成孤家寡人了。”</p>
“你自己就没有意识到么？”</p>
方子业看了看刘煌龙，上下扫量。</p>
刘煌龙会意后道：“我是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也都很好地抽身而出了。”</p>
“也因此，关节外科的杜主任也都不敢找你合作什么了，感觉你就像个天煞孤星似的。”</p>
刘煌龙的直言不讳，让方子业的表情逐渐变得萧瑟起来，眼珠子一阵阵转动后，耷拉下了脑袋。</p>
“刘老师，一个普通人，想要往挤不进的圈子里去硬挤，就会遭受到反噬的。”</p>
“即便这种反噬的力量不会直接冲垮你自身，波及到了你身边的人也会让他们觉得非常不舒服。”</p>
“自己的积累太差，底子太薄，就是如此。”</p>
方子业自然不承认自己是天煞孤星，但很明显的一件事。</p>
袁威宏被吴轩奇攻击是因为自己，邓勇被调查是因为自己，韩元晓被“追溯”到博士论文，也是因为自己。</p>
大佬搏斗，余波都可以把小鱼小虾炸得浑身碎骨甚至魂不附体。</p>
因为你自己的积累不够厚，底蕴不够深时，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那么滴水不漏。</p>
如果方子业不那么优秀，邓勇让他提前毕业，谁查你啊？</p>
不是因为你方子业，王元奇师兄被邓勇暗箱操作的事情，怎么可能被曝光?</p>
不曝光这件事，王元奇怎么可能被直接辞退，灰溜溜地离开中南医院？</p>
这样类似的事情，全国比比皆是。</p>
区别就是，有的人做得破绽百出，有些人做得则是滴水不漏，你明明知道是这样，但你就是挑不出毛病。</p>
就好比那位姓谢的副教授，以方子业对她的认知，资质肯定有，天赋也有，但要说能够这么早地就升到副教授的职位，与老谢家的关系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纠葛，但你就是找不到破绽。</p>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刘煌龙对恩市疗养院的存在有一些了解，但了解不够通透，也是忌讳莫深。</p>
就算是他的老丈人都不敢去蹚浑水的地方，他自是也忌惮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