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业自己觉得味道倒是一般，贵是真的贵，即便没有看账单，但上菜的时候服务员就介绍了价格，价格真的是用克来计算的。</p>
最后是刘煌龙结的账，刘煌龙也没问方子业好不好吃之类的话，家常便饭似的吃过之后就直奔高铁站而去。</p>
刘煌龙将保温杯轻轻搁在折叠小桌板上，杯底与木质台面碰撞出闷响。窗外飞驰而过的光影在他镜片上投下斑驳的碎金，让那双狭长的大眼更显深邃。他调整着座椅靠背的角度，真皮面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p>
“子业，等会儿在酒店放了行李后，你就跟我一起吧。“他忽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第二颗纽扣。</p>
方子业感觉后颈渗出细汗，高铁路过隧道时的气压变化让耳膜微微鼓胀。他望着前排座椅背后液晶屏跳动的时速数字——312km/h，这个速度让窗外的白杨树连成模糊的绿墙。</p>
“我约了几个朋友，算起来都是你在业内的前辈。正好你们一起认识认识。”</p>
“你好像上了这个位置后，还几乎没与人接触过吧。”</p>
方子业知道刘煌龙是在提携自己，只是方子业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因此神色略为迟疑。</p>
“没关系，你不用紧张，我约的人里面也有副教授，你和他们的区别就只是年纪小一点……”刘煌龙语气温润地解释着。</p>
有一说一，刘煌龙虽然不好看，但真的够温柔。</p>
而且本身的气质也还行。</p>
“刘老师，我晚上已经有约了。”方子业还是决定先把话说明白。</p>
刘煌龙的袖口掠过小桌板边缘，露出百达翡丽星空表盘的一角。秒针扫过天蝎座星云时，表镜折射的光斑恰好映在方子业的手背，像团跳动的磷火。“是裘教授答应了见你还是谷教授？还是唐教授。”</p>
刘煌龙眉角一挑问，语气微酸。</p>
裘正华老教授和谷元东老教授都是方子业的旧识。</p>
刘煌龙也早早地约见过这两位骨科的前辈，只是一直未能得门而入。</p>
虽然自己的老泰山也是两院里的人，但两院的院士数量也不少，各人各在各自的专科，跨了专科还可能比较熟，但如果是跨了比较大的学科？</p>
即便是老泰山的引荐，谷元东老院士等人也只是象征性地见过刘煌龙一两面……</p>
或许刘煌龙自以为还不错，但谷元东老教授是见过太多天才了的，甚至手外科的开门人陈老院士曾经也是谷元东老教授的‘同事’。</p>
他自己本来就是天才，所以可能不需要再见其他的‘天才’了。</p>
“都不是。”方子业摇头。</p>
“那你还去干嘛？”刘煌龙本能地插了一句嘴。</p>
“我这次约到的都是京都骨科的扛鼎教授。”</p>
刘煌龙这一次拜访的人，都是骨科的前辈，再往后些年，这些人肯定是华国骨科地主场。</p>
“不是我们骨科内部的老师，是做基础科研的张利民教授。”方子业道。</p>
“张利民教授？谁啊？”有一说一，刘煌龙虽然是顶级教授，因老泰山的原因对院士层了解比较多。</p>
可刘煌龙也不会抱着每年的院士增选名单不放，而且把每个人的名字和履历都记死。</p>
“做基础肿瘤的教授，去年和我们科唐福培教授一起增选成功的老师，我提前就约过了。”</p>
方子业赶紧给一点情绪价值：“刘老师，下次还有这样的好事，您应该提前给我打招呼。”</p>
与唐福培一起增选成功，那肯定也是院士了。</p>
刘煌龙闻言缓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我们骨科的老师提携你，我倒是能理解成他们是爱护晚辈。”</p>
“你怎么又能和搞基础肿瘤的老师混在一起啊？”</p>
刘煌龙也没等答案，一边整理小桌板，将保温杯放下后，又整理了一下座位：“当然，子业你也是个狠人。”</p>
“听说之前都差点把一位院士老师的腿给卸了。”</p>
两人买的是一等座，两人正好并排，无人插扰。</p>
而之所以不买特等座，是刘煌龙不想与方子业聊天的时候，中间还隔了一段距离。</p>
方子业写letter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都已经直播了，在内部肯定流传过。</p>
不过因为是直播，所以也没有人觉得方子业是针对对方，只是认为方子业的胆子大，误打误撞地就当了其他人的“枪”！</p>
院士增选，竞争是非常大的。</p>
而且如今的院士又是退出制度，可以上也就有机会将其扯下来。</p>
万一那个网友就是与张利民院士不对付的人，在看直播的时候，就诱引方子业去写张教授团队文章的letter呢？</p>
“就是这位张老师。”方子业表情平静地回道。</p>
“额~”刘煌龙噎住了。</p>
“你TM胆子是真的大！”</p>
“刘老师，所以我最近都不敢再开类似的直播了，网友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p>
“我现在要是再开播的话，我都不知道下一次网友们的回复，得有多热情，会有多棘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