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这就是运势。”</p>
“比人生的起起落落可魔幻得多。”张元聪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累了，因此今天的话特别多。</p>
也或许是到了本科的娘家，所以想要一吐畅快。</p>
袁威宏和方子业都懂张元聪的意思，所谓的名院也好，底蕴也好，在“国手级”出世面前，就只能龟缩着。</p>
当代领军者，你们自己的前辈们都已经死了，你靠吃老本是牛不起来的。</p>
“聪哥，不过底蕴还是很重要的。”</p>
“你所说的这些圣地，随时都可能产出新的大宗师，而像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如果没积累好，那么完了就彻底完了。”袁威宏听懂了，又安抚。</p>
现在的中南医院，如果方子业走了，那么中南医院就会彻底归为平凡。</p>
或许不会像之前那么默默无闻，但未来一些年，也只能夹着尾巴老老实实的在江湖中蜗居，老老实实地治病救人，不要再想其他。</p>
方子业则是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微微拱手道：“谢谢师伯转告郑教授的意思。”</p>
袁威宏心里一惊，看了方子业一眼。</p>
张元聪的眼珠子一下子就没醉了，流转了几下，而后含笑看着方子业，不再说话。</p>
一路无话。</p>
……</p>
等袁威宏与方子业二人送张元聪到了酒店之后，再回电梯里时。</p>
袁威宏才问道：“郑教授在张元聪的口给你说什么了？”</p>
“说自己的本事啊？让我先不要多掺和。”</p>
“遇到了大局，他可以不要脸，但真正到细节上时，他想通过自己的本事搏一搏。”</p>
“和段宏教授一样，外显很儒雅，其实骨子里都很傲。”</p>
“师父，如果没有与段老师的几次交锋，段宏教授可不会轻易地邀请我过去陪他一起喝茶。”</p>
段宏在全国都混得很开，是名副其实的国手级大佬，其实眼界早就有点看不上鄂省本地了，布局都是在全国！</p>
可没想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杀出来了一个方子业，不仅把他先提出来的毁损伤保肢术课题给摘走，之后方子业与他团队的交锋，更是把段宏搞得措手不及。</p>
段宏教授才不得不转变自己的思路。</p>
文人傲骨想要弯，得被磨过。</p>
“哦。”袁威宏听不懂，但好像又懂了点什么。</p>
方子业老老实实道：“师父，年会结束了，虽然只是认识了一些人，但我真的觉得受益匪浅！~”</p>
“有受益就好，老师现在就负责给你打小怪，顺便给你喊加油666！~”袁威宏的声音宠溺，仿佛在对热恋中的女友。</p>
方子业挑了袁威宏一眼，压低声说：“师父为我学了这么多东西，真实所想，肯定不止如此吧？”</p>
方子业看着袁威宏想要发怒，便赶紧改了话题：“师父，要熬练！！~”</p>
“那一步都是熬过去的。”</p>
袁威宏收回怨气，声音幽幽：“那你呢？真没有捷径？”</p>
国手级啊，袁威宏当然想，做梦都想。</p>
刘煌龙够牛吧，背景够厉害吧？你让他仗着自己老丈人是院士去钟军宇教授面前跳？</p>
说把你刘煌龙给摁了就摁了。</p>
国手级会尊敬院士，但也不会害怕你。</p>
一个专科，不能只有院士，反而，国手级才是最坚硬的中流砥柱。</p>
“enmmm…”方子业抿嘴成线，满脸为难。</p>
“算了，不逼你了，只要有希望就好。”</p>
袁威宏宠溺地摸了摸方子业的头：“不过子业，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一线希望都没了，一定要尽早给你的师父说。”</p>
“你师父宁愿梦醒，也不愿意一直活在虚妄之中。”</p>
方子业重重点头，看着袁威宏，看着他逐渐老去的脸，看着他慢慢生起的鱼尾纹，以及变得更高的地中海依旧翻修遮盖地中海的头发，目光逐渐迷离。</p>
这一刻，他觉得这个老男人还挺帅，因为他遇到袁威宏的时候，袁威宏是真的年轻，而且意气风发……</p>
“师父，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路，就是会很苦…很苦很苦……”方子业踌躇着问。</p>
袁威宏的表情瞬间收敛，抬手慢僵，眼神坚毅：“你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