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业自己拿着一次性水杯，讨了一杯茶：“曾老师，你这茶叶从哪里买的？味道清淡又浑厚。”</p>
“能不能给我个渠道？”</p>
“好啊！~我推给你。”曾多勤马上拿起手机开始翻找。</p>
曾多勤这样的教授买茶，一般都是找熟人买，并不会在网上买。</p>
不过，两人正发送名片和介绍方子业给曾多勤认识的茶商熟人时，有人敲了敲门。</p>
“请问？这里是骨科门诊吗？”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少女轻敲门。</p>
方子业闻言抬头，发现对方格外紧张和羞赧。</p>
立刻将手机一收，站起来：“这里是骨科门诊，你是找曾教授吗？进来吧。”</p>
女孩本能地以为方子业是曾多勤教授的助手，她一边走进，手里还拿着校医院的片子袋：“我找曾教授。”</p>
“曾教授，我只挂到了十一点多的号，但我就在附近读书，就赶过来了，她们都说我可以先进来看诊……”女孩的逻辑解释能力比较清晰。</p>
曾多勤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不舒服？”</p>
“我叫乐沅，乐是快乐的乐，沅是沅水的沅。挂的是上午十一点三十五分的号。”乐沅自我介绍。</p>
“我本来是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十一月份的时候，学校里的健身房打折，我就去办了一张卡，锻炼了半个月后发现膝盖很痛，就去校医院里检查。”</p>
乐沅说到这里，瞬间感觉委屈巴巴，双眼晶莹：“检查照了片后，校医院里的医生说我可能长了个坨……”</p>
“我是十二月三十号检查的，三十一号挂不上号，一号休息。二号的号也挂不到，是我同学告诉我这里新开了一个医院，可能挂得到号……”</p>
“我？”</p>
十八九岁，应该就是大一大二的样子，健身是为了健康和保持身材，能去健身代表有一定的自律性，也对自己有比较高的要求。</p>
突然检查出来个坨坨，肯定觉得天都塌了。</p>
方子业此刻已经做好了“助手”工作，将她的校医院就诊记录与平片都拉出了片子袋。</p>
将病例和CT递给了曾多勤教授后，自己拿着右膝关节的X线平片对阅片器看。</p>
这一看，上面的日光射线征就格外典型，如果这会儿有师弟和学生在，方子业肯定会让他们也好好地读取一下这典型的骨肉瘤X线影象。</p>
“osteosarcoma！”方子业比较隐晦地给曾多勤教授传达了自己的初步诊断。</p>
这么经典的影像学征象，曾多勤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p>
只是让方子业没有想到的是，女孩还能听得懂这种专业的英语单词，瞬间脸就白了，身子开始微颤。</p>
右手开始摸自己羽绒服的口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电话拿出来打给自己的父母。</p>
见此，方子业问道：“你是学什么的？你能听得懂？”</p>
乐沅立刻破了音，也就不装了：“医生，我是华科的，我们校医院的医生建议我来中南医院找方教授。”</p>
“但我没有挂到方教授的号，那个医生说，方教授治这个东西会相对比较擅长。都没优选推荐我去同济医院。”</p>
乐沅自以为自己隐瞒了一些东西，会让方子业和曾多勤紧张，实则两人早就看出来了乐沅肯定知道诊断。</p>
作为高校生，校医院是为本校学生和教职工服务的，比教学医院里的医生更加“清闲”，且有耐心，肯定会给乐沅多说些东西。</p>
片子袋子上，就印了华科校医院的片子，与华科对口的教学医院是同济与协和，本校的学生去这里，走医保都好走一些。</p>
毕竟大学生也有医保。</p>
曾多勤道：“喏，是来找你的，但估计来之前没有做太多的功课。”</p>
“曾老师，这时候您就别打趣了。”</p>
“我倒是觉得，她的这个肿物是在典型的干骺端，处理起来并不算复杂，胜在典型。”</p>
方子业说完，举起了自己的胸牌，道：“乐沅，谢谢你的坦诚啊，更谢谢你们校医院老师的推荐。”</p>
“我叫方子业，是这样的，你这个肿物是比较典型的。与健身无关。”</p>
“或许也不是刚出现的，只是之前你一直没有运动，就没有导致局部的微骨折产生什么症状，你近期健身后，导致了疼痛，所以你才做了这个检查。”</p>
“我的建议是啊，你去协和医院找宋曾武教授，宋教授是处理骨病科的知名教授。”</p>
“倒不是我们不愿意接诊你，是你有你们学校的校医保，你转去协和医院，可以报销的比例会高很多……”</p>
乐沅细声回道：“方教授，我们校医院的那位老师，和我老师挺熟的，他说，现在的汉市，方教授你治疗骨肿瘤的水平独居一档。”</p>
“可能还可以通过微创，不做外科手术的方式就把它清除掉。”</p>
“我？我不是很想做手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