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走路拄拐，一瘸一步地往里慢慢走来。</p>
方子业见了，起身到门口帮了下忙，帮他放下拐杖并且坐下后，才道：“你好，你这腿是怎么了？”</p>
这个时候，方子业就不用问对方是哪里不舒服了，明面上就可以看得到，肯定不必如同教科书里那般，直接问患者有何不适！</p>
“之前摔过，医院不给做手术，我就去找中医进行保守治疗，现在就畸形成这样子了，走路越来越难受了。”</p>
“大概是几个月前，有熟人让我来找方教授您看一看，说您在治疗瘸子、功能障碍方面非常厉害。”</p>
“我来汉市守了大概一个月，才守到了你的号。”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厚厚的病历与就诊记录。</p>
方子业小心翼翼地接过：“你的基础疾病这么多啊？”</p>
方子业看了青年一眼，着实没想到对方的病史可以这么惨。</p>
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等，都在他身上可以着落，而且，他还有血小板减少症，血友病轻度。</p>
难怪之前骨折了也不敢给他做手术，这就算是来了中南医院找他方子业，方子业也不敢手术啊？</p>
“嗯，方教授。”</p>
“我这样的情况，还有什么办法么？”青年问。</p>
方子业也回得直接：“说实话，你这是挂错了门诊，你这么多基础疾病没有调好之前，来挂我的号也是惘然。”</p>
“你这功能障碍如果通过药物就可以治疗的话，您也不会来我这里了。”</p>
“所以，你要不还是把号退了吧……”</p>
方子业自认有些技术，可也要病人给自己施展技术的空间。</p>
“真的…没办法？”青年的眼神非常真挚，透着对生活的渴望。</p>
方子业摇头：“这个真没办法，基础条件不合适。”</p>
“您把号退了吧，我给你签字。”方子业快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p>
……</p>
目送青年离开时，方子业也颇为感慨唏嘘。</p>
如果这个患者的基础情况没这么糟糕，那他的瘸并不难治，不过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基于现实。</p>
后续的病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到来，方子业也只能将之前的患者信息收闭住，避免影响对下一个患者的诊疗。</p>
上午，十一点四十！</p>
方子业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大叔，再看了看挂号信息上显示的二十五岁的年龄，陷入沉思。</p>
“你叫徐墨楷？今年二十五岁？”方子业问。</p>
“是的，方教授，可能我长得比较成熟，看起来年纪比较大。”中年的语气丝顺，听不出来任何闪躲的意思。</p>
“那你下去用身份证办一张实体诊疗卡。”方子业不想拆穿对方是‘串黄牛号’的事实，委婉道。</p>
“健康码不就可以么？我看他们都是用的健康码就诊的。方教授你不是故意针对我吧？”中年道。</p>
“叔，实话实说，我们也不容易，你别让我犯错误吧，你下去办一张实体的诊疗卡，我给你加个号！~”方子业道。</p>
对方应该也是没办法了，才花了钱挂了“黄牛串号”！</p>
“那行，谢谢方教授。”中年也没为难方子业，一口就认下了自己不是徐墨楷的事情。</p>
看着对方右下肢略有些僵直的走行步态，微微摇了摇头。</p>
但很快，上午复诊的病人就走了进来。</p>
“方教授，到我了吧，我看屏幕上显示的是我。”排队的一个大姐生怕被人插了队，在门被拉开后，就赶紧挤了进来。</p>
骨科的检查，只要照了片子就可以直接调阅结果，不一定非要等报告。</p>
新院区才刚开，CT和核磁区域也不需要预约，看诊格外方便。</p>
“你把你的健康码再扫一下，我调一下你的片子。”方子业道。</p>
“诶，好的。”大姐马上开始切换手机屏幕。</p>
核磁检查结果很快就调阅了出来，方子业看完，眉头稍稍一皱：“你之前做过一次手术啊？”</p>
“效果不好么？”</p>
大姐自己没有说自己之前在外院做过手术，但核磁中显示着有手术的痕迹。</p>
“没有做手术啊，就是做过一次小针刀，应该不算是手术吧？”大姐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