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低声道：“业哥，等会儿你是直接回科室还是回家啊？”</p>
“能不能顺路走一走？我有点话要给你说，这里不是很方便。”</p>
“我应该是直接回去。”方子业已经看过了兰天罗发来的信息，现在虽然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p>
可洛听竹毕竟还在家里，明天没有组内的手术安排，方子业自然能回就回。</p>
……</p>
星光稀寥，寒风呼啸。风卷落叶，缠缠于身。</p>
凌晨的元旦，是真的很冷，方子业裹了裹羽绒服，把手收进了袖子里：“强哥，有啥话在手术室里还不能说啊？”</p>
“业哥，对不起！~我和展钟元一起算计了你。”王强张口就来。</p>
方子业的脚步一顿，满是疑惑。</p>
王强的品性是非常老实的，与他的长相一样憨厚，虽然方子业知道王强这样的家境，不可能真的老实巴交如初出茅庐的穷小子。</p>
可也没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是哪里算计了自己。</p>
王强就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的事情前后因果都梳理了一遍。</p>
方子业瞬间哭笑不得起来！~</p>
嘴巴微张，开合了几次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p>
“强哥，那你真的是我的好兄弟，我谢谢你啊！~”方子业抓着头。</p>
王强闻言，微微垂头：“业哥，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个很直接的人，不会搞虚头巴脑的那一套，我爸也经常说我。”</p>
“所以，这种事我觉得还是提前说开了比较好。”</p>
“我和展钟元的关系不错，之前还住过一个宿舍，不过以前展钟元并不知道我的身份。”</p>
“展钟元挺努力的，只是时运一直不济。”</p>
“他如果有我的这些资源，他早就起飞了。虽然勉强留了院，但估计上限也就是个副教授。”</p>
“这一次新院区的发配，他也正好被选中。”</p>
“怎么说呢？展钟元的能力有，天赋也有，但又没有达到那种拿着一点资源就可以碾压同级的程度。”</p>
“所以，我这位朋友如果要翻身的话，只能走一点‘歪门邪路’了，其实歪门邪路也是机缘的一种。”</p>
方子业可没有这么好忽悠：“那你之前给我道歉的那些话，不都是废话了？”</p>
“你还说自己没能阻止他。”方子业觉得有点好笑。</p>
王强只保持沉默，他不敢再说之前给方子业的道歉，是在试探方子业有没有对他产生‘敌意’！</p>
方子业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你能确定展钟元陷害我们创伤外科，只是为了让我出面去把这个人救活？”</p>
“那你直接给我打个不就好了？”</p>
王强道：“可是我给方教授你打电话，你即便会赶来，也不会赶来这么及时。”</p>
“但医务科给业哥你打的电话，涉及到了你们创伤外科，业哥你肯定不敢有丝毫的耽搁。”</p>
王强听懂方子业的，也听懂医院里的套路。</p>
更懂自己在方子业心里的份量。</p>
“那如果我拒绝呢？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还吓到我了。”</p>
“就算是你再说展钟元他怎么优秀，我为什么要帮他？不是选择帮另外一个人呢？”方子业不客气地道。</p>
“他只是你的朋友，也不是我的朋友。”</p>
“况且，你和我，也就只是表面朋友。”</p>
方子业不怕得罪王强，王强他老子来了，也就只是那么回事儿。</p>
他不敢给方子业穿小鞋，方子业不说绝对不鸟对方，也不必刻意讨好。</p>
不然的话，方子业真的想办法要动一动动物试验中心主任的位置，凭方子业目前的科研积累，还是有不小希望的。</p>
王强闻言，也沉默了一会儿，才恍然笑道：“所以是赌啊？每一步选择，其实都带着赌的嫌疑。”</p>
“如果一切后果都是已知的，那么就不存在选项了。”</p>
方子业道：“王强，虽然你父亲可能知道一些什么，但在我看来，你还有你所说的展钟元，都还不够门槛。”</p>
“我就算是有心想要带你们，你们也掺和不进来，而且很抱歉的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像调教我学生、我师弟那样带你们。”</p>
“所以，这件事从始至终就纯粹是你们想得多了。”</p>
王强张了张嘴，愕然地看向方子业。</p>
他没想到方子业竟然会这么势利。</p>
“强哥，你也不用这么看我，我所说的就是事实。我就算是想要把任务交给你们，你们最后做不了，那还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