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十年功夫，才找到合适的井基，若是被你们带走，我没有时间再去找到合适的材料了。至于你说的去地府修行……”</p>
“呵，我一个连魂魄的井有什么好修行的？怕不是一跟着你们进了地府，就要被押送去地狱里打散这不好容易修出的一点灵智。”</p>
“既然已经毫无选择，倒不如你们一起在这里陪我算了！”</p>
有细微的响动声从身边响起，苏西晏还以为是那些骷髅们在蠢蠢欲动，仔细一听那声音竟然来自他身旁的井壁里。</p>
那是一种有人在里面奋力用指甲挠墙的声音，一两声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皮发麻，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无数人奋力抓挠的声音。</p>
苏西晏面色一变，扶着吴愿靠近崔钊。崔钊把那具尸体草草用撕下来的一层头发包裹住，背在身后。</p>
“小心点，这井好像是快要塌了。”</p>
他低骂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放声大喊。</p>
“放屁，是谁告诉你地府里拎进去就要打散灵智的？你以为他们会那么便宜你吗？”</p>
“黄泉里的水不能饮用，你知道在地府里找一口能喝水的井有多难吗？你要是过去，别想着乱动弹，至少给我先去当一千年的普通水井，然后再说！”</p>
“……真的吗？”</p>
碎到一半的井壁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听着还有几分激动。</p>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当一口普通的水井吗？地府……地府真的不会把我当场打散吗？”</p>
“真的真的，”崔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哪来那么多要骗你的，下去之后要是有人敢骗你，你直接报我名字就行。”</p>
“好，好的。”</p>
刚刚还对他们喊打喊杀的通灵水井像是被崔钊毫不犹豫地训了一顿，一边听一边居然还乖巧地记笔记。</p>
苏西晏看着井壁上裂开的缝隙中，那些密密麻麻镶嵌在一起的人体骨架，突然忍不住想要叹息……</p>
这都是什么事啊……</p>
感觉自从他加入地府之后，小时候那些对于鬼差一星半点的崇拜和害怕，就全部被崔钊毁于一旦。</p>
他们这任务，就没几个是普普通通一路顺下来的。上一秒还在打架，下一秒嘴炮攻击握手言和……</p>
崔钊，他的骚套路怎么就那么多呢？</p>
不管套路骚不骚，有用就成。反正最后的结果是，苏西晏和崔钊带着人和尸体成功地出来了，顺带他还直接用鬼差令牌把井给装走了。</p>
还是老规矩，等回头送去地府就行。</p>
通灵水井原先的住址是已经被填上了，之后的它虽然顽强不息地自己给自己又造了一个，但是挖地这个活它实在是做不到。</p>
所以，苏西晏他们俩最后是从附近的一个下水道口里爬出来的，带着一身下水道独有的迷之气味。</p>
这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两个劳累了一天的人实在不愿意动弹了，把吴愿交给政府的人，让他们把她送去医院后，自己就回去休息了。</p>
郭晨飞的事……等明天再说吧。</p>
蹭坐了警车一起回到办公室里，苏西晏洗漱后并没有直接睡去，而是拿出了张老头当初送给他的木盒子。</p>
里面有两本书。</p>
一本是张老头送给他的《人偶杂谈》，另一本……同样也是《人偶杂谈》</p>
两本书厚度相仿，但是都各有缺失。</p>
张老头送他的那本缺了那些血祭人偶的血腥方法，而另一本《人偶杂谈》里，缺的却是许多除了制作人偶之外的手艺。</p>
苏西晏心情复杂地抚过书扉上沾染地些许血迹，这本书，是他从于正林那里得来的。</p>
上一次，他带着郭晨飞去找甄如玉的尸体，不仅仅是想帮郭晨飞，还是为了去找这本书。</p>
他隐瞒了一些事情。</p>